也是，她隻是他的情婦，供他發泄生理需要情婦而已，她還奢望做完後醒來竟然是躺在他的臂彎裏麼？
那很嚇人。
她寧願每次他都是完事之後立即離開。
掀開身上的薄毯，紀以寧撿起地上的衣服，幸好，這個禽獸沒把她的衣服撕碎，她還能穿著離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紀以寧一出門就覺得有些冷，不得不用雙臂抱緊了自己，匆匆上車。
縮在密不透風的車裏，還是覺得很冷。
終於淪為情婦，在燈光張牙舞爪的夜裏，用身體去和一個男人交易。
也許，冷的是心。
以後，她要怎麼去麵對小律言？若依、公澤宇、還有那些認識她的人？如果這段關係曝光，會有多少人對她失望？她是不是又要從這座城市逃到另一座城市？
幾個月前，她就不應該來找席簡南。
從那個時候起，她就走上了死路。
一滴液體從紀以寧的眼眶裏滑落，沿著她的臉頰往下滴，落在卡其色的半裙上，洇開一片水跡，然後，水跡越來越大……
眼淚流過之後，雖然沒有改變任何事實，但至少心裏麵好受了不少，她發動車子，駛離維多利亞山莊。
淩晨從郊區通往市區的高速公路就像黃泉路，陰冷寂寥，紀以寧把車開得很快，下了高速公路，停在路邊的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超市門前，下車買水。
“請問，有沒有熱飲？”
夜裏的顧客本來就少，最炎熱的夏季裏，突然走進來一個看起來失魂落魄的漂亮女人要熱飲，營業員嚇了一跳，忙忙回答：“有！不過隻有原味奶茶……”
“給我一杯。”
端著冒著熱氣的奶茶走出便利商店，紀以寧在淩晨三點多，靠在S市街頭的一棵樹上，仰首喝光了一杯奶茶。
馬路上偶爾駛過一輛車，被來往的車燈晃了幾下，紀以寧突然覺得頭暈，邁開步子走向自己的車子時，趔趄了一下，整個人狼狽地摔在地上，左手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重重地擦在圈圍著樹的水泥上，破了一大片皮，鮮紅的血液立即滲出來……
“嗤，紀以寧，你真傻。”她對著空氣罵了自己一聲，上車，草草擦了擦傷口上的血，回家。
一百多個平方的家安靜得讓人心驚，紀以寧燈都不開，摸進浴室洗澡。
冷水兜頭淋下來，紀以寧站在淋浴房裏直發抖，水漫過手臂上的傷口時，更是傳來一陣刺痛。
她咬著牙關一一忍住，就像容忍自己去當了席簡南的情婦一樣。
很好，紀以寧，她對自己說，你又做到了一件曾經自以為永遠做不到的事情。
第二天。
小律言揉著眼睛進了紀以寧的房間，看見床上睡夢正酣的紀以寧，知道他親愛的媽咪肯定又熬夜了，正想悄無聲息地退出去，忽然注意到她手上的傷口。
巴掌大麵積的擦傷，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大可不藥而愈。
但是他親愛的媽咪不處理又沾水，隨時可以發炎。
小律言無奈又認命地找來醫藥箱，輕手輕腳地給紀以寧消毒、上藥，最後用紗布細心地包裹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