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紀以寧紅了眼睛,“留下來,讓他跟小律言一樣,從小就過沒有爸爸的日子嗎?”
“我們可以結婚。”
“結婚?”紀以寧自嘲似的哂笑了兩聲,“席簡南,這句話你是怎麼說出口的?七年前是誰毀掉我們的訂婚禮的?是誰說永遠不會跟我這樣的女人在一起的?‘結婚’這兩個字你居然還講得出口……”說到最後,她的眼淚已經無法抑製。
七年前的事情席簡南也後悔,如果可以,他甚至願意付出一切去改寫過往。
可過去是無法挽救的,他隻能在以後的日子裏彌補。
他正在盡力彌補,而紀以寧也知道他很想再要一個孩子,為什麼還能狠下心要拿掉孩子,還是……一丁點都無法原諒他嗎?
“我不準。”席簡南倏地把紀以寧擁入懷裏,“你要怎麼樣都可以,但是,你不能拿掉孩子。以寧,那是一條生命,我們的孩子。他應該被生下來,和小律言一樣長大。”
“……”紀以寧閉了閉眼,無聲地流著眼淚。她也不想拿掉孩子,一點都不想。
離開了醫院之後,席簡南把紀以寧送回了維多利亞山莊。
他知道紀以寧需要時間來想清楚,她要的他都給,隻要她願意留下孩子,繼續呆在他身邊。
“以寧,你想清楚一點。”離開家前,席簡南說,“對不起你的人是我,不是孩子。你想報複我,還有大半輩子的時間。求你,不要傷害孩子。”
“……”紀以寧說不出話來,隻是詫異地看著席簡南。
她知道,活了這麼多年,這絕對是席簡南第一次求人。就算七年前他受控於席文濱,也未曾開口求過席文濱。
而現在,他為了讓她留下孩子,開口求她。
其實現在沒有人做錯什麼,不過是席簡南七年前做錯了一個決定而已。
隻差那麼一點點,紀以寧就開口答應席簡南了,可是在她開口之前,席簡南忽然又說:“晚上回來,你給我答案。”
然後,他走了。
好幾次紀以寧想開口叫住席簡南,但終究都沒有出聲,過去好久,陳嫂的聲音忽然在後麵響起來:“以寧。”
她擦了擦眼睛回過頭去:“嗯。”
“有件事,七年前你就應該知道的。”陳嫂像是在緬懷過往一樣,“那件事隻有三個人知道,簡南,白落落,我。簡南要我瞞著你一輩子,但是現在,我覺得應該告訴你了。”
紀以寧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陳嫂,是什麼事?”
沉默了片刻,陳嫂歎了口氣:“還記得那年的寒假嗎?簡南生了一場大病那一年,你老是往這裏跑。”
紀以寧點了點頭,她甚至清楚地記得,最後差點把自己的小命跑沒了。
現在想想,也許那個時候死了才是最好的,這樣她就永遠活在十八歲,不必經曆後來的這些事情。
“你最後一次來的那天,碰到了白落落。其實,簡南騙了你,那是白落落第一次來這裏,也是最後一次。說什麼白落落經常來,都是簡南在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