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藥瓶拿來吧。”像是發覺了石錦繡的猶疑,宇文炎便伸出了手。
他的手幹淨而白皙,手指修長,指節分明。
相對之下,石錦繡的那雙“小短手”就顯得不夠看了。
她藏拙似的將小瓷瓶還給了宇文炎,不料對方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這個藥內服外敷均可!隻不過你上手的傷並不重,無需內服。”宇文炎神情淡淡地說著,卻細心地將藥粉塗在了石錦繡掌心的傷口之上。
他的手指溫溫涼涼的,每一次輕柔的觸碰,都讓石錦繡心生漣漪。
看著宇文炎那近乎完美的側顏,她忽然覺得他並不似傳聞中的那樣可怕。
“你在看什麼?”宇文炎一抬眼就正好撞上了石錦繡偷瞄的眼神。
“沒……沒什麼……”被抓了個正著的石錦繡頓時就紅了臉,一雙清澈的鹿眼驚慌地垂了下去。
對此早已習慣了的宇文炎就冷哼著收撿小瓷瓶:“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說來也神奇,剛還火燒火燎的傷口,頓時就不疼了,而且還有了絲絲涼意,讓人覺得很是舒服。
“睡前連塗三日,連疤都不會留下!”
宇文炎再次將小瓷瓶給了石錦繡。
“謝謝……”
覺得窘透了的石錦繡也不知道除此之外,她還能說什麼。
車廂裏再次陷入沉默。
“你叫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麵無表情的宇文炎突然扭頭問。
“石……石錦繡……”
像是被嚇了一跳,石錦繡驚愕地應著。
“城南長興侯府的石家?”
“嗯。”
宇文炎便不再說話,而是閉上眼皺著眉地靠在迎枕上小憩。
覺得有些無所適從的石錦繡也隻得噤了聲,乖乖巧巧地跪坐在一旁。
不多時,馬車就進了城。
石錦繡正想著是不是該找個地方下車時,卻隨著馬車一道,進了鎮撫司衙門。
看著鎮撫司衙門前那兩尊麵目猙獰的石獅子,石錦繡就忍不住開始心慌。
相傳,有著人間煉獄之稱的鎮撫司甚愛酷刑,衙門中不乏血腥暴戾之事,更有傳言說那些受刑而死的亡魂常年纏冤於此,就讓鎮撫司更添一了層陰森之氣。
因此,石錦繡在下車之時就特別的小心翼翼,心中還在不斷地默念著“阿彌陀佛”。
可最讓她弄不明白的是,自從她下得馬車後,所有人都用一種新奇而又新鮮的眼神打量著她,仿佛她的臉上開出了花。
以至於她不得不撫著臉問跟在身後下車的宇文炎:“我的臉上是有什麼東西麼?為什麼大家都這樣看我?”
宇文炎就冷冷地掃了那些看熱鬧的人一眼,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無事,不用理他們!”
“哦。”石錦繡膽怯地應著,畢竟在宇文炎的身邊,誰也放鬆不起來。
“我可以走了嗎?”石錦繡看了眼西沉的日頭,心裏記掛的卻是杜鵑。
也不知杜鵑怎麼樣了?
自己被那熊老六擄去之後,她定是急壞了吧?
原本以為這次偷溜出府最多也就半個時辰可以回去,沒想這一耗,就花去了差不多兩三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