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
石太夫人免不了又要在府中宴請一番。
好在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石錦繡跟著石太夫人祭月時並未遇著李朗,這就讓她大鬆了一口氣。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李朗卻在從鬆竹堂至梨香院的必經之路上等著她。
穿著一身白色直裰的他,站在皎白的月光中,麵如冠玉,目若星辰。
可聞到一股清淡酒味的石錦繡卻皺了眉,然後不動聲色地拉了杜鵑的手,想快速地從李朗身邊穿過。
可誰知就在她經過李朗的身邊時,李朗卻伸手攔住了她。
“你是不是在刻意躲著我?”借著些許酒勁,他就看著石錦繡問。
李朗以為哪怕是出於客套,石錦繡都不會承認他這一說法,然後他就可以趁機說出那些藏在心裏的話。
誰知石錦繡卻很是憤恨地瞧向了他:“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在躲著你,那你為何還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你是被眾星拱月的驕子,雙手一揮便會有無數女子願意拜於足下供你差遣,你又何苦來招惹我?”石錦繡目光狠戾地瞪他,“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不好麼?為什麼一定要套近乎裝熟絡?”
一席話,就將李朗堵得啞口無言,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為何你每次見我都是這麼大的怨氣呢?”
“不!我就是太了解你了!”石錦繡見四周也無旁人,也就同李朗攤開了說,“了解你為何會住進這長興侯府,了解你和你母親又在打著什麼主意!京城裏的女子那麼多,我煩請你們不要打我的主意行不行?”
說完這話,石錦繡就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她真是沒想到,向來以清高示人的李朗竟然也會有如此沒臉沒皮的時候,硬逼著她將話說得這麼決絕。
“姑娘……”跟在石錦繡身後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杜鵑就忍不住問,“您對那麼多人都和善,為何獨獨見了這位李二公子就像見到了仇人一樣?”
“因為他就是仇人!”一時心氣難平的石錦繡就決定先在園子裏走走再回去,以免回了梨香院後又讓父母為她擔憂。
月光皎潔,將四處都照得清冷一片。
石錦繡便尋了個涼亭坐了下來,以平複她那煩躁的心緒。
可莫名地,她又好似聞到了一陣似有似無的酒氣在靠近。
這個李朗!難道還陰魂不散了嗎?!
石錦繡就像隻小豹子似的暴跳而起,就在她打算對靠近之人一陣猛捶抓撓時,沒想卻被人死死地拽住了手腕,然後聽得那人笑道:“這才幾日不見?沒想竟像隻小野貓似的,脾氣竟變得這麼大?”
“大……大人……”聽著那熟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石錦繡就定睛看去,這才發現站在她麵前的竟是穿著一身便服的宇文炎。
隻是今日的宇文炎卻是喝得微醺,麵色酡紅的他渾身都散發著酒氣,可一雙眼卻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日子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