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敵視
回頭看著安安,糖糖說道:“有句話你說錯了,生下我們沒有錯,給了我們生命這句話似乎錯了。她給了你——你的生命,我的生命是在爸爸和現在的媽媽撫育下長大的。就好像你對她有著深厚的感情一樣,我對我現在的爸爸和媽媽,也同樣有著很深的感情。你怎麼想的,那是你的事情,對於我來說,我的親人隻有我身邊的爸爸媽媽,這是兩廂情願的事情,沒什麼好抱怨的!”
“是曾代元叫你這麼跟我說的,是嗎?”安安咬著唇問道,她想要個真實的答案。
“那也是你父親,你就這麼叫他的?”曾瑭忽然怒道,繼而冷冷地說道:“我說話還沒有笨到要別人來教我的程度。總之,我們之間隻有不愉快,十六年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昨晚上我想了一夜,我不認為我會跟現在的你,培養出什麼感情來,所以兩不相幹,就是我們現在能做的最好選擇。”說完話,用高傲的眼神瞟了眼安安,糖糖走下看台,向遠處走去。
安安一個人,重又坐回看台,這就是她們之間的對話,蒼白冷漠,沒有親情,隻有冷酷。看著越走越遠的糖糖的背影,似乎已經預示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會越來越遠一樣,安安難過的低垂下頭。
糖糖說的話很現實,沒錯,十六年來,她們姐妹間除了血緣關係外,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存在過,雖然自己曾對著母親的相片說,要把姐姐帶回家,可是她也明白,她說那句話時,對這個所謂的姐姐,並沒有什麼感覺。
站起身,拂了拂校服上的塵土,安安抬頭看著蔚藍如洗的天空,心中一陣徜徉:現在的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的牽絆,如果真的要將我們兩個聯係在一起,除了這僅有的血緣外,再沒有其他可以重疊的東西。也許你剛說的,真的是個很好的辦法,我們還是回到各自的生活中,選擇各自的路走下去,那才是對的。十六年,能改變的東西太多了,我從沒奢望我的生活能有什麼改變,現在擁有媽媽全部記憶的我,比你——曾瑭,幸福的多。
安安邁開腳步,走下看台,向教學樓走去,那一刻,她的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她尊重曾瑭的選擇。
來自偏遠地區,在外一直漂泊的安安,做夢也沒有想到,在荒山野嶺中練就的一些技能,在這個大城市裏,竟讓她處處顯得與其他女生不一樣,成為吸引眾人眼球的一個亮點。在極短的時間內,她的名字就傳遍了學校的每一個角落,幾乎快追上了高三年級,疾風戰隊顏昭的大名。這一次讓她出名的,不是她的一頭長發,也不是她那張與曾瑭酷似的臉,更不是她與曾瑭是孿生姐妹的新聞。讓她成為校園裏備受關注,惹人爭議的,竟是她與母親在西北練習車技時,鬧時自己琢磨出來的“自行車漂移”。
這個不多見的詞語,在安安入學後,在疾風學院裏風靡一時。
原本再不想去碰那輛出租車給候叔叔添麻煩,沒想到候叔叔卻在周六、周日的白天,主動來找她去陵園看望母親。然後他們會在陵園附近的小餐館吃頓飯,趁著沒人注意時,以兩輪行走通過陵園後麵的那段廢棄路段,將車開至那段路不遠的一個凹地內,進行車技練習。記得候叔叔看著她開著車,自由自在的移動時,臉上會不時露出喜悅的神情。心裏一陣欣慰,安安閉上了眼睛。候叔叔謝謝你,因為你我才能再摸到那個方向盤。睡意襲來,安安在樹蔭下的長凳上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