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忘懷噩夢而已。
因為被下了藥,何小謝她的神智已經完全的不清醒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不見,看不見,也聽不見,隻有鼻尖若隱若現的血腥味,讓她沒有失去最後的意識。
那股血腥越來越濃,這讓何小謝都有種錯覺,其實,她進了一個屠宰場。
漫天滿地的紅,那通紅的血液,如一條潺潺的細流,慢慢的彙進自己的腦海,流到自己的心內。
葉爽——
耳邊,有那個女人的聲音。
何小謝,你為什麼不喜歡說話呢?
何小謝,我們做朋友好不好?
何小謝,我……我和何黨在一起了。
何小謝,我喜歡何黨,喜歡,好喜歡。
何小謝,你以為我會害怕麼?我隻是選擇了對的……縱然有多麼的不甘願,我選擇了對的……是的,對的……
何小謝,我喜歡你……一直喜歡的都是你。
……
那是一個夢魘,絕對的,何小謝不想聽到,她努力的想捂住耳朵,但是捂不住,痛苦鮮血還有淋漓盡致的尖叫和喘啊息,都隨著夢魘破空而來。
她害怕……她無助……
她叫過何黨的名字……
她在最後的關頭,把唯一的求助機會給了何黨。
但是那頭卻是席微冷冷的聲音。
她還有什麼期待呢?
此時此刻,何小謝有種期待……
在這一刻,不如死去。
——
是的,不如死去。
她堅持了這麼多年,她告訴自己不怕黑暗,不怕孤獨,不怕欺負,什麼都不怕……
其實,她怕的。
她是一個膽小的女人,她害怕的。
就像此刻,她害怕那漫天的紅色,會把葉爽掩蓋。
她的心裏縱然有恨,有怨,但是她從沒想過,她的人生,會承擔一個人的——
生命。
我不值得。
何小謝終於是忍不住的哭出聲。
葉爽,我不值得的。
不值得,你用一生,你嬌美的一生,去付出,去等待。
我——不值得。
最後的最後,何小謝已經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完全的呆愣了。
她無意識的流眼淚,直到被淩航擁入溫暖的懷中。
身體很熱,但是心卻冰冷。
她抓緊淩航的襯衫一角,她看不見麵前的一切,她隻是不顧一切的向前撲去。
“葉爽……救葉爽……”
淩航沒有說話,隻是小心翼翼的把何小謝抱到懷中,再看了一眼淩亂的室內,還有那渾身血跡的女人,衝淩伯點點頭。
“醫生……她怎麼樣?”何小謝撐著自己,她的身體都在顫唞,連帶著聲音都沙啞了。
醫生摘下口罩,看了一眼麵前雙眼無神,隻是雙手緊緊拉著自己不放開的女人,無奈的擺擺頭。
“xia啊體大出血,雖然我們已經清理出了玻璃碎片,還有……煙缸……但是……太晚了……她要見你……”邁入中年的男醫生說起裏麵那個女人的慘狀,還是忍不住心悸。
從沒想到,一個女人能在經受住如此折磨,還能帶著最後一口氣,隻是為了給外麵的女人,看她一眼,隻是為了看她一眼。
男醫生眼角有些模糊,衝著何小謝微微點頭:“你要快點,她時間不多了……”
何小謝站起身來,慢慢的走進病房。
那裏……
好白。
和她眼簾中的紅,構成了世界上最單調,也最殘忍的色彩。
我在紅中看著你痛苦的掙紮,我在白中看著你殘忍的死去。
床上的葉爽,她看不見,她隻是摸著那那冰冷的手,輕輕的貼上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