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1 / 3)

不甘願地問道。

“自己的爹,能怨什麼呢?”唉唉唉。

“他若為你著想,便不該沉迷於賭博中,讓你一個姑娘家置身危險之地。”

第1章(2)

金映兒的心被這話狠狠刺了一下,幾年行騙生涯下來,她被吃過不計其數的豆腐。若非她的機智、反應過人,確實也有幾回差點丟了清白。

“聽你這話倒是聰明人,莫非有妙計要告訴我?”她問。

“我聽聞市井乞丐間流傳著一種變相術,能造出燒傷或斷指斷腳,引人同情。你懂得那些嗎?”

“那是必然。不過是用豬油、雞血,加些紙張、豆渣,捏出惡瘡樣子嘛!”不是她自誇,關於這些小道雜技,她懂得可真不少。

“你何不易容成臉部傷殘,告訴你爹,你因為他欠債不還,讓討債者毀了容貌。若他心生歉意,便不會再犯。若他仍無悔意,你便要早早替自己打算。”

金映兒緊揪著包袱,貝齒陷入唇間。

“拿騙人招數騙自己的爹,我倒沒想過。”但這種欠債躲債的日子,她實在也過膩了。

“如此總比你們日後年老體衰之後,淪落街頭行乞好些。”

“是啊……現下的乞丐頭個個心狠手辣,你們這個秋日縣的乞丐更是成群結黨,壞得不得了。我若還不了銀兩,被人扔進乞丐堆裏,難保不會被砍去一條腿,扔到路邊乞討。好吧,我回去就這麼做!”金映兒愈想愈覺得此法可行,一拊掌便大喝一聲。“這主意好到本姑娘連耳朵都紅了!”

“你耳朵紅跟這招好不好有什麼關係?”

“給我聽好了,本姑娘走遍大江南北,這對耳朵可不隨便亂紅。我一眨眼便能使出羞人答答的閨秀模樣,可我說臉紅歸臉紅,唯獨這耳朵非得遇著大事才紅。”她大聲地說道,心情大好地拿起笛子在掌間翻轉著。

“你走遍大江南北,有何心得?”

“我前月打從北冬國過來,那裏內戰不斷,大夥兒都羨慕這東春國富裕。可我一路走來,發現這裏有錢人雖多,窮人亦多。而且乞丐強悍,勾搭地痞流氓,沒什麼事做不出來。”

“你才來一個月,便將此地現象說得如此清楚,確實是有一些本事。”嗄啞男聲滿含讚許之意。

金映兒咧著嘴笑,不覺飄飄然起來。“我的本事何止這一招,我算準這年七、八月會有風台,到時候可得先備些糧米。”

“你如何知道?”男聲裏有著濃濃好奇。

“以前一個老農教我的。東春國的十二月底那幾日,若吹的是南風,則隔年七、八月必有風台。我觀察過一、兩年,倒沒出過錯。”

“你若懂得用這些事情賺錢,早該是個富婆。”

“好好賺錢,還不是又給我爹給賭光了。我甚至考慮過買塊地,帶他到西邊拓荒,但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身子又糟……”金映兒翻了個白眼,光想就覺得很累。“不說這個了,說說你的事情吧!”

“無可奉告。”

“那就說說惡人既擄了你要索錢,你為什麼還在這裏?是家人籌不出銀兩嗎?”她最愛和別人東說西聊,尤其是在這種漆黑夜晚。

“我沒有家人。”男子漠然以對。

“那身邊至少有個能替你作主的人吧?”

“我便是作主的人。”

金映兒奇怪地皺起眉,畢竟像這種隨手就賞出珍珠珥飾、出手便是十兩金的富人,身邊應當不乏朋友才是。這家夥八成是個惹人厭的守財奴吧!

可他方才那麼這麼正經八百地想替她解決問題,應該也不是個惡人。

“如果你沒遇到我,沒人拿出銀兩來贖你,你豈不老死在地窖裏頭?”想到白骨一堆,她驀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