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看到這張紙條時,有多想殺了他!他這種無言的告別就是對嬌嬌最深的傷害。
果不其然……他永遠都記得,那年回校之後,桑吟在空空的房間裏,聽到梅清闕離開的消息時,驟然黯淡的眼神。
“所以,嬌嬌,你是在苦惱,怎麼麵對他嗎?”
桑吟沉默不語。
桑笑停頓了幾秒後,說:“嬌嬌,世界上沒有複雜的事,追隨自己的心意就好。這一次哥哥不會有意見了,你做任何決定,哥都支持你。”
桑吟笑了一下,心意啊,最飄忽不定的玩意啊。答道:“嗯,我知道,哥哥總是在我身後的。我回去了,哥哥也早點休息吧。”
掛了電話走出來,又來到路口,看到車還停在原地,人卻沒見到。稍微疑惑,一轉身,看到燈影下頎長的人影,聽到他溫柔地聲音,喚她:“嬌嬌,我在這裏。”
她慢慢走過去,靠在他的胸口,說:“梅清闕,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梅清闕緊緊地抱住她,呼吸著她的氣息,鄭重許諾:“我會一直都在的,再也不會失去你的。”
相對於這段重新開始的感情,梅清闕的熱情絕對高於桑吟。看見他在自己麵前露出那種萬幸的表情時,桑吟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黯然感覺。就像看見幾年前自己在他麵前歡天喜地般笑容一樣,可到底敵不過人心的變化。
梅清闕的話越來越多,相對的就是她沉默的時候越來越多。梅清闕對她講這些年在印度的各種見聞,及工作中的奇聞趣事,與工作搭檔鬧過的大小笑話。她配合的笑,或者點頭,偶爾一兩句異議,他就會劈裏啪啦說出一大串的話。
以前是她期待他的親吻與擁抱,希望他能用這種方式來告訴她,他在乎她,他們在一起,是相愛的。而現在是她害怕他的親近。每次相見都在他手長範圍之外,他的每一次靠近都讓她如驚弓之鳥般退縮。
梅清闕很無奈,用得著對他防備這麼深嗎?他隻是想抱抱她,親親她,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好吧。
終於見到她有手機了,又從來都不帶在身上,隻放在房間的櫃子裏,晚上才使用,這有跟沒有有什麼區別?還有就是,不肯讓他接送上下班,理由很充分,他住的地方要繞大半個城,不方便。
而下班之後一起吃飯,也非要約在兩條街之外,絕對不能讓公司同事們看到。雖然是在南方,元月的天氣也有點糟糕,晚上有風,有點冷,所以桑吟絕對不同意飯後去散步之類的。
到底還是對他心存芥蒂吧。四年前是她用全部心思來喜歡他,而他隻用了兩分心思來敷衍。這次他要用十八分的情意來填補她隻有兩分的空缺。
就這樣迎來了春節假期。年前的最後一次晚餐,梅清闕帶她去了郊區的一家農莊吃飯,剛坐下來,梅清闕就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一回頭,唉,最不想遇到的人……
徐宇航笑得特別賤的說:“喲……梅大少,好久不見,昨天任我們把天說破也沒約你出來,原來有佳人作陪。有美女就不要兄弟了?”
寒磣完他這邊,馬上就轉頭對桑吟打招呼:“嗨,美女!不知道怎麼稱呼?我是梅大少三十年前穿開檔褲的兄弟,徐宇航,大家都叫我飛行員呢,正職是珠寶設計師,其實我本來是想當機長的。”
梅清闕把他伸出去的手拍下去,“把你那握過千萬人的髒手拿開!”
桑吟笑了一下,絕對是視覺係帥哥一枚,發型潮到爆,讓她不知怎麼形容,黑灰色的襯衫加粉色的修身西裝,露出性感的鎖骨……嘖,絕對比梅清闕一天到晚沉悶的白襯衫黑西褲會打扮多了。點頭說:“你好,我叫桑吟。”
“哇!連聲音都這麼好聽?婉轉輕盈若清泉之水……”
梅清闕不客氣地拍他的頭,“滾!哪涼快呆哪去!若是敢告訴其他人我們在這裏,你就等著吧。”
“不要吧,既然見到了,跟我們一起吃吧。放心,我們會很斯文,不會嚇倒小嫂子的。”徐宇航嬉皮笑臉地說。
桑吟很不雅地翻個白眼,小嫂子?太俗了吧!
梅清闕捶他一拳,徐宇航把臉轉向桑吟,笑問:“小嫂子?一起去吧?”
“不去,跟你們不熟!”很不留情麵地拒絕。
徐宇航一副很受傷的表情,“一回生兩回熟吧,不去永遠都不會熟啊。跟梅大少兄弟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帶姑娘出來吃飯,不能不給麵子啊……”
桑吟冷哼:“這麼明顯的謊話你也敢說出來?足見人品信譽不高,不可深交……”
徐宇航簡直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桑吟又一笑,“不要介意啊,開玩笑的。我明天就回家了,今晚還要回去收拾,過年來請你們吃家裏的特產好嗎?”
徐宇航嘀咕一句“真不可愛”,一邊拉著梅清闕到邊上去說話,然後就走了。
飯後梅清闕執意要上樓,看她到底收拾了多少東西,不然怎麼就是不肯讓他送。
桑吟指著牆角的一個中等大小的拉杆箱,然後說:“隻裝了兩套換洗衣裳,再給爸媽買了點小禮物,很輕的,不信你去提看看。”
梅清闕當真去提了一下,十公斤以下,不算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