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惠放下藥匣,“院判大人何時也有了這樣的慨歎?”
李院判道:“皇太後將宜嬪的胎兒交給我來照顧,一則我不是兒科聖手,二則宜嬪胎像不穩,這不是燙手的山芋嗎?”
杜君惠皺眉,見四下無人,才壓低了聲音道:“李太醫,我在太醫院供職這八年來,您照顧我頗多,宜嬪一直喝著調理宮寒的藥物,那是其父三官保在娘娘尚在閨中之時便尋來用的,如今宜嬪既然有孕,那藥便該停了,可太醫院的人還在送著,恐怕不妥。”
李院判訝然,“那藥竟還服用著?這底下的人也太不小心了,我就讓人停藥,此事原先一直是陳太醫負責,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裏,指不定要治我一個推諉之罪。”
李院判這完全是過慮了,皇帝此刻一心撲在前朝,台灣內部傳來消息,鄭經退居台灣之後,被董太妃指責之後,竟雄心受挫,越發倒行逆施,縱情聲色、橫征暴斂,引得台灣內部動蕩不安,至十一月,連月的酒色消磨之下,鄭經已經是風中殘燭,他自知歲月無多,便由其子鄭克臧決斷一切事務,明珠道:“這鄭克臧酷肖其祖,性情剛毅,對屢戰屢敗的劉國軒等人早有不滿,如今他一上台,如鄭經寵臣楊錫範等人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皇帝勾起唇角,“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別國的賢才都可以為本國所用,更何況是庸才,有這樣的人在,鄭克臧登不上延平郡王的位置的。君豈不聞鄭伯克段於鄢?”
明珠眯眼細想,“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自寶座上起身,展臂舒展了酸困的後背,“這鄭克臧是鄭經的庶長子,一如你所說,此人秉性剛烈,最瞧不上那等卑鄙小人,可他的弟弟鄭克塽可不是。鄭克塽的生母與鄭成功之妻董太妃都與這些寵臣互有往來,那奪了鄭克臧的位置想必也不是難事。有董太妃這個麗姬在,鄭克臧不足為慮。”
李光地自然見不得明珠在禦前如此得意,便道:“台灣內部互相撕扯,皇上不需太過憂心,這是昨日送來的戰報,微臣已經整理完畢,請皇上批閱。”
皇帝打開奏折,貝子彰泰再入貴陽,吳世璠及吳應麟見勢不好,連夜逃竄,目前下落不明,貴州境內安順、石阡、都勻三府皆被攻克。皇帝道:“諭旨前線將士,除了繼續進軍之外,務必要捉拿吳世璠、吳應麟等人,將逆賊一網打盡。”
一時眾臣退了出來,李光地自然理也不理明珠便要離開,卻不想明珠喚住了他,“大人見了本官,何以生疏至此?不見滿朝文武此刻都是如此嗎?”
李光地冷然回首,“他們要同流合汙,與你納蘭明珠攪和在一起,我可惡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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