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璧看到他麵上的頹喪,握緊皇帝的手,“萬歲爺,胤禛還小,性情不定也是有的,以後等入了學,太傅自會好好教導,他是您的兒子,虎父無犬子。”
皇帝皺眉,二人攜手往永和宮走去,“三歲看老,朕隻怕佟貴妃嬌寵,把好好的孩子養成廢人,朕幼年之時,太皇太後尤重禮儀教導,從不許朕坐沒坐相,吃沒吃相,太皇太後還教朕讀書,朕不想辜負她老人家的信任與栽培,遂十分刻苦,她反倒心疼了,說朕像個要趕考的書生似的。”
靈璧看向皇帝,他生得俊美,肌膚又保養得極好,彈性十足,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如熾日般灼熱的男子氣息,這是最好的年華,於二十八歲的他、於二十二歲的自己,都是一樣。若能到耄耋之年,再回頭看時,才是真正的不負韶華。
若非身側有那樣多的人,若非是在這重重紅牆之下,她隻想伸出手,熱烈地擁抱他,向他訴說自己的情意,可森嚴的規矩、眾人的目光、彼此的身份,束縛著她,她隻能更緊地握住皇帝的手,向他微微靠近些。
永和宮很近,春夜的燭火那樣明媚,如躍動的星光,伴著展露新綠的綠蔭,有清新而蓬勃的芬芳傳來,方才在承乾宮那樣的紛亂、算計一瞬間便走遠了,皇帝靜靜看著這一切,聽著屋內胤祚洪亮的聲音,帝妃之間的傳奇故事固然動人,可他要的,隻不過是這樣最最普通的俗世相守,是這塵世間煙燎火氣的一隅屋舍。
這一切都是身邊人給予的,皇帝將眾人遣散,垂首細細密密地吻住她,蓄著無窮力量的雙臂擁住她,黑沉的眼睛如同一張溫柔的網籠罩住她。
這一生,這一處,這一人,何等完滿,不可多求。
他溫熱的氣息如同水波一般,靈璧覺得癢,竟笑出了聲,皇帝皺眉,交纏的唇舌間,他含著薄怒,“你這人,最愛煞風景。”
四下無人,便不會有人笑她,不會有人斥她不守規矩,靈璧伸手環住皇帝的腰身,將全身交付於他,那樣全心全意地依賴,便如同一支綠蘿依傍著參天大樹,“是啊,從萬歲爺認得奴才那天起,奴才就隻會煞風景,這一生都改不了。”
皇帝在她臉上掐了一把,驀地歎道:“這宮裏,有這樣多的人,朕或許無法日日陪伴你,可你要明白,在朕的心裏,你的分量是最重的。”
靈璧從他懷中出來,眨巴著無辜的眼看他,“萬歲爺,奴才雖然生了兩個孩子了,可身材自問保持得極好,也沒那麼胖吧?怎麼就成了最重的呢?這讓奴才情何以堪呢?”
溫馨柔情的氣氛如同漂浮著的氣泡被驟然戳破,皇帝在她額角戳了一記,“朕真是不懂,你是真傻,還是假笨!”
靈璧向後退了三步,歪了歪頭,“瞧瞧,方才還說奴才是最要緊的人,如今便嫌棄了,可見這才是真話。”說著,她搖頭晃腦地便要去看胤祚。
皇帝一手扯下簾子,一手環住她的腰肢,將人拉回懷中,磨著她耳垂那一點小白花似的軟肉,啞聲道:“朕發現跟你說道理是不通的,不如就來說說咱們之間最硬的道理吧!”說著,將人扛在肩上,闊步進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