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去了三樓廁所間，裏麵的惡臭幾乎要將人熏暈過去。
廁所的地板上，有人的嘔吐物，是幾個塑料袋裝上扔過來的，還有幾個用醫用袋裝的人的排泄物，雜亂無章地扔在地上，口袋已經破裂，裏麵的髒汙物順著口袋留在地板上，讓寧夏看了直反胃。
不過，好在以前在那個籠子裏早就已經習慣了睡在馬桶旁，所以她現在也能極快地適應過來。
寧夏將口罩捂了又捂，開始清理。
她不知道把廁所拖了幾遍，也不知道用清水刷了幾遍，廁所裏才沒有了那股刺鼻得讓人反胃的味道。
寧夏把廁所裏所有的東西都清洗了一遍，用洗手液把自己的手搓了又搓之後，才扶著被累垮的腰往外走。
這一耽擱，又用了不少的時間，估計待會兒白菁菁又得挑刺了。
然而，她一走出來，就碰到了一個人，瞬間楞在原地，再也挪不動腳步了。
那人很明顯也看見了她，趕緊將下巴上的口罩往上提了提，想要遮住臉，快速離開。
“等等”寧夏從背後叫住了他，那人卻毫無反應，“梁醫生，請等一下。”
她的聲音本就嘶啞，現在叫出來了，隻感覺喉嚨一陣痛。
寧夏捂著喉嚨彎腰咳起來。
梁仕嘉見狀，趕緊上前扶著寧夏，神色緊張，“寧姐，你沒事吧？”
寧夏搖搖頭，抓著他反問道：“梁醫生，你怎麼在這？你不是應該？”應該在辦公室裏麵麼？
梁仕嘉倒是無所謂地聳聳肩，“你看見了，我也變得跟你一樣的了，是個掃廁所的大爺了。”
梁仕嘉有意活躍氣氛，但是寧夏卻神色嚴肅，板著臉問道：“是誰讓你來掃廁所的？張欣兒還是……”傅司寒？
其實不用問，寧夏心裏也清楚一定是傅司寒。因為張欣兒沒有那個本事。梁仕嘉再沒有經驗，那也是海歸回來的高材生，有著一個在國際上都赫赫有名的導師，怎麼可能隨便聽一個醫院主任的安排？更何況，醫院的院長也不會同意張欣兒這麼“屈才”的。
所以，能做到這件事的就隻有在z城一手通的傅司寒了。
寧夏低頭看他手中拿著的還在滴水的拖把，以及和她一模一樣的穿著，心裏很不是滋味。她覺得是他害了梁仕嘉。
“無所謂咯。反正沒有被逐出醫院就行。”梁仕嘉故作輕鬆，看著寧夏沮喪和自責的神情，他還反過來安慰寧夏，“你可別看這個掃廁所的活兒，這雖然是醫院最底層的，但是我有醫術啊，我上升空間可大了，不定哪就做到院長的位置上去了呢？”
“是因為我麼？”寧夏聲音很低，低到幾乎聽不清楚。
“啊？”梁仕嘉歪著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可能是吧。也有可能是他們嫉妒我長得帥，又年輕，又有才華。”
誰知，者無意，聽者有心。
寧夏突然一下就很難過。為什麼傅司寒不肯放過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非要用絕對的權勢去打壓她，去打壓跟她接觸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