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聽著,心裏對這位驕縱的女人非常的不悅。自然,王老爺心裏也好過不到哪兒去。
傳聞這位夜妖嬈姑娘非但容貌驚若天人,就連目光也能奪人魂魄,進入碧落樓僅僅一個月就搶了原來頭牌兒的位子,不到半年又與那久未露麵的寧玉王爺私交甚篤,故而地位如日中天,在這偌大的昌邑城中竟然到了無人敢惹的地步。自己倒是與碧落樓有些生意上的往來,可一直不曾與這位傳說中的尤物有何瓜葛,千算萬算,誰知在這喜宴上遇上了。她開口便要人,這人還是自己最近看重的人才,怎麼忍心將他交到一個青樓女子手中。再說,他年紀輕輕的就一身病痛可想是遭遇了不幸,若是在落到夜妖嬈的手裏,這可如何是好?王老爺心中一番忖度,仍是難以下定決心。
“這……”
“王老板是不應了?!”女子話中帶著幾分挑釁。
“不敢。姑娘若是要人,也得先問問這人是否答應不是?姑娘是通情達理的人,問問他的意見如何?”王老爺頓了頓,說道。心想李東啊李東,若是你不願意,我就能保你一保,現在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眾目睽睽之下,叫李東的年輕管家前襟一揚,跪了下去。
“兩年來多謝老爺栽培,李東願侍奉姑娘。”
“李管家,你可想清楚了。”王老爺狠狠地攥了攥李東的肩膀,生怕他被那女子迷惑了去。
“老爺放心吧。”
管家抬起頭來看著王老爺,眼神甚是清明。
眾人又是一陣唏噓,目送著紅衣的女子和灰白色長衫的男人離開了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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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原是故人 ...
夜妖嬈的馬車寬敞舒適,軟榻,方凳,火爐,矮幾,茶具一應俱全。他剛剛登上馬車,就被這豪華的氣氛鎮住了。
“你沒怎麼變。站起來的樣子更好看了些,就像是書上說的玉樹瓊枝,灼灼風華。隻是……那隻眼睛是怎麼回事?”
女子俯身向前,一伸手扯掉了李東的黑色眼罩。
“自己封起來的?也對。這麼一雙美麗的眼睛被世人看了去不知又會生出怎樣的枝節來。”
她的聲音低且微弱,仿佛自言自語。隻有一雙眼睛炯炯的望著他,眼睛裏含著令人陌生的東西。
“東籬,難道真的認不得我了麼?”她終於問了一句,聲音不複先前的平靜,眸子一暗,閉上了眼睛。
“認得。普天之下,東籬公子認不得的東西可不算多。”年輕的管家昂起頭挑起眼睛來笑笑,一如兩年前那個孤傲的樣子。
“兩年來,過得可好?宋引章。”他側身坐在方凳上,語氣平和自然。
“嗬嗬……宋引章死了很久了,現在隻有夜妖嬈。”她苦笑了一下,從軟榻上略略坐起了些,伸出手腕來。
“這是些小玩意兒,有什麼想做的便拿去做點什麼吧,為難的地方盡管來找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做。兩年來多虧了你的藥,不然我也不會活到今天。謝謝。”
女子話音剛落,麵上便被一層白霜籠罩,唇色盡失,手中的幾顆金子從指縫中掉落。
東籬搶身過去一把扶住她,熟絡的將手覆在她的脈門上。
行醫之事多年未做,可如此明顯的脈象還是能一下子就辨認出來了。
“垂死之象!垂死之象!垂死之象!!”
兩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即使有相思雪的作用,她的身子也不該衰弱的如此之快,何況自己開的那貼方子雖不能解毒,但補身延氣綽綽有餘,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快快回碧落樓!夜主子不行了!”東籬掀開車簾,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