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自己過分的容貌圖個清靜,誰知到到了與王爺相約的時辰竟是忘了將麵具摘下了。讓寧玉王爺白白得了話柄,取笑自己。夜妖嬈隻當他是調笑,便也隨口應道。
好啊。隻怕是王爺不敢來。
嗬嗬……天下怕是沒有我寧玉王爺不敢做的事呢。寧玉收好麵具,仍舊抱著夜妖嬈不放。
聽了這話,她心中一沉,想來這話該是某人說過的,他說話時也是這般自信曠達,飛揚跋扈,卻難得的令人信服。
今兒個我帶了些酥甜的梅花糕,好吃得很,妖精也嚐嚐。他湊近了,輕輕地在夜妖嬈的唇角一啄。
好。點點香甜傳來,她忍不住笑起來。
周圍的百姓圍觀的甚多,聽著二人的對話也將夜妖嬈的身份猜了個精準。剛剛覓得佳偶的少年少女則一個個紅著臉頰。看他二人摟摟抱抱,完全不顧禮數宗法,弄得隨行而來的長輩尷尬得緊。
王爺,到底是在外麵多少注意些禮節才好。
寧玉抽調她的發簪,一頭墨色的發頃刻間流瀉下來,傾國傾城。
這發本不該挽起來的。他看到夜妖嬈質疑的眼神,頓了頓,接著說,至少,不該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挽起來。
咯咯咯……披發的女子發出一串笑聲,抬起頭來時臉上發起了難得的紅暈。她知道寧玉說的是百花宴的傳統,男子要為心儀的女子捥發,那盤頭的簪子便是男子留下的定情之物。
王爺說笑了。
寧玉看她的樣子,心中終是有些微微的發苦。越是這樣覺著,他臉上的戲謔之色就越是明顯,這成了他的習慣。終年不絕,隱藏所思所想的習慣。
這本是用來保命的法子,可現在卻令他無比的苦澀。
他歎了口氣,抱著女子的手臂又收緊了些,淡淡道。
你要準備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現在就隨我去天牢會一會宋元茂可好?
好哇,嗬嗬嗬……她笑得越發起勁了,脖頸間看得見個個凸起的青色血脈。此時,夜妖嬈的身體已經開始疼痛,虛汗自全身不斷地滲出,體溫也開始下降了。她勉力支撐,為的就是要去會一會這個宋元茂。
天牢距十裏桃林並不遠,隻是隔著幾個小山頭,騎馬的話一刻鍾的功夫便能到達,但是寧玉與夜妖嬈兩個皆是重病之體,即使寧玉提上口真氣能夠在馬上奔馳,而夜妖嬈則是萬萬不行的。
她知道自己已是窮途。
一定碩大的轎子走了大約一柱香的工夫,終於到達了天牢的大門。
寧餘亮了玉牌,獄卒便恭恭敬敬的讓出一條道來,轎子抬著進了天牢府門。
夜妖嬈在轎中換上了在碧落樓裏穿的大紅長裙,曳地的罩衫,頭發鬆鬆的在身後挽住,妖冶似火。一路上寧玉看著她開懷暢飲,笑容滿麵,難得的沒說一句挖苦的話,隻是靜靜看著,一言不發。
寧玉王爺到——妖嬈姑娘到——
37
37、滿身的恨意 ...
幾聲厲喝帶著回響傳到天牢深處,睡夢中的人麼皆是一驚。宋元茂雙目迅速張開,精光乍現,好像早已料到寧玉王爺回來到似地,隻是這隨同前來的妖嬈姑娘是何方人士就不得而知了。
老爺~
三娘在宋元茂的身旁柔柔弱弱的叫,如今豐腴的她也變得形銷骨立,身上一件粗布單衣,幾條鞭痕曆曆在目,完全沒了往日的風光。
老爺。老爺——
府上眾人也都醒了,目光全都聚在宋元茂的身上。在她們的心中,宋元茂就是宋家的神,他們篤信這個人,依賴這個人,直到下了天牢的今天也一樣。
宋元茂是清楚的,這次的鹽運事件定是有人在背後嫁禍,不然以他多年的經驗和手下人的幹練機警,即使是有天大的洪災也不至於使整個鹽運隊伍消失得無影無蹤,必有高人要取宋家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