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道“坐。”
他依言落座,“事情有眉目了?”
女子點點頭,神色淡淡的。一旁的小木上前一步,說道。
“帶酬金回來的一行共六人,死了五個,一人受傷。那五人之中有兩個一招斃命,其餘三個身上均有多處傷口。酬金下落不明。程公子,是這般情形沒錯吧。”
“沒錯。”
小木接著說“五人身上切口極薄,入肉左深右淺,當是同一兵器所為。第六人傷處也不少,傷口各異。也有幾處極薄的,但入肉右深左淺,若不是凶手換了左手持刀,那便是他自己弄出來的苦肉之計。”
程碧堂皺著眉頭,對小木的話不置可否。
小火“哼”了一聲,丟出一把刀來。
“程公子認得不?這斷風刀切出的傷口極薄,加之鋒利無比,瞬間便能穿肉斷骨。旁人是仿不來的。”
斷風刀落地的時候刀刃輕顫,發出“嗡”響。程碧堂一陣驚詫,轉頭看向夜老板。
那女子提起酒壺,盈盈的給他斟上一杯,示意小火接著說。
“這單生意的買家我們也查過。江北謝家,名門大戶。家裏養著不下二百個練家子,然而沒有一個的兵器能造出如此傷口。”
“夜老板,單憑兵器就斷定是那人所為,未免武斷了。刀是死的,可人卻是活的。”程碧堂駁道。
女子眸光一轉,冷聲道“白鷺堂的人想必功夫都算的上乘,可五人中卻有兩個一刀斃命,死時滿麵驚詫,敢問這是為何?那人在昌邑城有多處宅子,養了不少舞姬歌妓,幾番探查下來,才找出了這些個東西,還請程公子認認。”
說完,小海小冥抬上一口箱子,小火則拎著個麻袋進來了。
“黃金兩百兩,每個都有謝家的家徽。口袋裏裝著個人,找到箱子的時候,這人已經收拾好了馬車,看樣子是要遠行。”
程碧堂料到她一定會把案子了了,卻沒想了得如此幹淨。看麻袋中的人一動不動,他忙問“死了?”
小火翻了個白眼,“沒死,廢了功夫,挑了腳筋。”
程碧堂惱了,“你!”
夜老板起身要走,聽到這兒,又轉了回來。
“他要逃,我要擒。程公子說說我要如何請他回來?為了幾塊金子便叛主殺友,這般人你若想要留著重用,那我也隻能給您陪個不是了。”
幾句話說得程碧堂有些尷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一拱手,道“這事,多謝夜老板相助。”
“不必,我本就欠你的。”聲音冷清疏離,正與這個人一般無二。
她出了酒窖,深吸口氣。空氣裏彌漫著若有若無的桃木香,空中朗月高懸,夜色便多了些輕薄宜人的感覺。走了不遠,揀了一塊高低合適的台階坐下,她一抬手揭了麵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