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心,還是逃不出東籬的掌心。如今事情敗露,他……是否還會留她?
“你……在追查的事,難道我便會放任不管麼。你倒是說說,為何這般不信我?!這輩子你除了相信方景辰那混蛋,你還相信過誰?寧玉怕也是不甘心的吧。乎婭那丫頭,我早早的便與她和離了,現在是半分關係也無,不就是等著你來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不信……你叫我……怎麼辦,嗯?”
東籬混亂得很,便隻能緊緊攀附著手上的人。難受極了,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於將要說的話吐了出來。
可是說了,卻也並不覺得舒心,壓抑了許久的恨意頓時蜂擁而來。一低頭,他便咬上了夜妖嬈的脖子。
“你怎麼不說話?我跟你生生死死都過來了,你現下跟我生分起來,存的什麼心思?什麼樣的女人我沒有,公子我隻有不想要的,沒有要不到的,你懂不懂?!你看你,又老又瘦,臉上還帶著道疤。脾氣倔得很,再加上心狠手辣。誰還能要你?!”
夜妖嬈反複在心裏滾過的話,終於被他大咧咧的講了出來,霎時她便覺得自己個兒當胸中了一箭,從前到後疼的通透。
原來,原來……他也是這麼想的。不久之前,她還自欺欺人的暗忖,仿佛東籬是不會嫌棄她的,兩人一起走了許久,該是不會嫌棄她的。若是她能夠老老實實的做個侍妾,他也定是能歡喜自己的。
這不……還是,自作多情了呀……
不過,她倒是沒什麼抱怨。換做世上任何一個男子,也該是東籬這樣的心思。
“怎麼不說話?你以為我真是這樣想著,是不是?!
我盼了五年,就盼來了這個?!
現在我就要你說,你想怎樣?我不要你這裏的話,我要你這裏的話”,他點了點她的頭,又點了點她的心。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眼神裏帶著惡狠狠的勁頭。
“你我今日定要有個了結!你想怎樣?告訴我……”
東籬忽的又垂了頭,似乎有了些哽咽。肩膀瘦削,骨尖突突的立著,像個委屈的孩子。
夜妖嬈偏著頭,雙手抖得可怕。
她想起來自己站在上善堂的中央,清清脆脆的喊,“景辰哥哥,這輩子我都不要離開你了。將來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孩子的娘,便是死了,也是你的鬼。好不好?你說,好不好?”
這話那麼真,真得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你把我當成誰了?!是不是他即使死了,也能纏著你一輩子?我當真是後悔了,分明是我先遇著的你,怎麼就讓你找了別的男子去?當年便應該死活纏著你……我錯了,我錯了……你就當哄著我,告訴我你怎生想的……好不好?”
他複又俯□來,蹭在夜妖嬈的耳側。
她聽到他一陣猝然的心跳。
“我會害了你的。”
“我早沒了清白,又不能生育。實在是……實在是配不上東籬公子。”
“你早晚……會……厭了我的。”
東籬猛然笑了,低低沉沉的震著胸膛,“我不敢,下輩子你早就許給別人的了……我就這麼點兒……怎麼敢?不敢。不敢嗬……”
夜妖嬈終是哭了,努力壓著聲音,手腳並用把東籬掙開。自己側過身去。
“我隻想同你一處。”
她的聲音那麼小那麼小,東籬卻聽得如雷貫耳,振聾發聵。
“什麼……”
“我隻想同你一處。”
“再說一次來。”
“我隻想同你一處。”
她幾乎沒了氣力,輕喘著,鼻塞聲哽。而後,細細密密的吻便落了下來,帶著些許急切和大片大片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