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1 / 3)

人的!”

說到這裏,他挽弓的手一抖,方才熾烈的征服欲望消弭殆盡,耳中盡是諸人不斷的哀求和斥責。

涼涼的掃了跪在地上的老朽們一眼,葛生轉身上馬,馬鞭一揚方才開口道,“撤吧。”

96

96、青山隱隱遮,人心幾回折 ...

在七星的記憶中,除了兒時的滅門慘案外,唯一記得的苦戰便是這次與布林葛生在漠北城外的較量。

多年之後,幾人在偶爾相聚的日子裏比劃拳腳或是小酌對飲,沒有哪一次不提起那年在夜老板的慫恿下冒冒失失的一戰。

歸根結底,他們都是流著沸騰血液的好戰分子,當年麵對著數萬草原騎兵,個個強壯勇猛,而他們七個隱在暗處,卻隻是興奮地心跳如雷,手腳戰栗,一絲絲恐懼畏怯的心情也無。

一戰下來,小冥傷得最為嚴重,肩膀上硬是被他削去了一塊肉來。加之後來的奮戰,回到城中時,東方涼夏幾次搖頭,七星險些散夥。

夜老板看著他明顯塌陷下去的肩膀,惡狠狠地道,“你若是敢死,我便讓阿楚把你的牌位帶回碧落樓去,姑娘們挨個兒摟著睡!你聽到了麼!”

小冥最是靦腆正統,見了夜老板也絕少正著臉看,一雙眼睛隻盯著腳前的一寸處,仿佛那裏長出了金餑餑。

威脅過後,小冥真的張了眼,顫巍巍的回了夜老板一句,“要死,也得……看你嫁出去……才行,別……在我們兄弟這兒……成了……老姑婆……”

這回他倒是看定了夜老板的眼睛,直嗆得她咳了半晌,又是哭又是笑。

笑鬧過後,眾人再一次陷入了忐忑不安的惶惶之中。

夜老板當然想得更遠,既然雙方損失頗重,那布林葛生也定如我方一般短時間內這口氣緩不上來,可另一方麵又可以斷定,下一次他的反撲必定更加棘手,而漠北城已經再難抵擋了。

宋寧墨卻在此時氣衝衝的跑了進來,抬手便給了東方一個巴掌。

那一掌用了些力氣,東方回過頭來的時候半邊臉就腫的似個饅頭了。小木跟他有些過節,當下便擋在了東方前麵。

“宋將軍連女人都打,可真是氣度非凡。”罵人連髒字兒都不帶,甚像小木的風格。

“她首先是個軍人!”宋寧墨並不惱,隻是氣急敗壞。

夜老板早就沒了氣力,此時隻能伸著手臂抓住宋寧墨的衣襟,力量微弱的向後扯。

宋寧墨側過頭去,看到一張青白交加的臉,喉嚨裏漸漸的滲出苦味。

“那是我叫她做的,你惱了,不妨打我來消消氣。”

“我——”他氣短,愈發的說不上話來。

“真正心疼你的,你一巴掌打下來毫不留情;反而是我這個下藥的,你舍不得了?宋寧墨,別讓我看不起你!!”

夜老板的聲音已是呐呐,卻震得宋寧墨連連倒退,麵色慘白如紙。

“我怕你壞了我的計劃故而讓涼夏在你的茶水之中放了些安眠嗜睡的草藥;涼夏之所以照做,我猜著多半是怕你憂心衝動,不如都瞞了你更好些。這些心思,你……可能明白?該說的我都說盡,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平白的錯失了頂頂珍貴的東西,將來……千萬莫說一個‘悔’字。”

她斷斷續續的說完,沒有千言萬語,卻足以稱得上字字珠璣。

小木他們端的是自己見識廣博,博覽海內,倒是夜老板自己識不得多少字也沒走過大江南北,幾年的相處下來,夜老板的話卻總也能讓這幫沒什麼人味兒的小子們受教良久。

七星忠於王爺,那忠誠是自打記事起就刻印在腦子裏的,不可磨滅;可七星也忠於夜妖嬈,那忠誠卻是一種舍命陪君子、生亦何歡死亦何懼的莫名情愫。更像是大丈夫之間煮酒對飲的豪邁,或者是伯牙斷弦的衝天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