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春杏正在剪葡萄秧子,每一個葡萄秧子都用一點泥土包紮起來,到時候運送的途中才不至於蔫吧了。
下半年打算先集中種在一起,到時候買了基地,來年春天栽種下去成活的幾率更大。
至於韋西成親,想想心裏就添堵,幹脆用忙碌來麻醉自己,就跟四丫說的一樣,時日久了自然就淡忘了。
葉柳考慮到她的心情,幾乎都陪伴在她的身邊,今兒個看熱鬧也是借口出來的。
大夥兒都沒有告訴春杏韋西要成親的事情,但想來她也是知道的,今日才會一大早就開始去揀葡萄藤。
方氏陪著一起,兩人偶爾說上幾句話,無形之中開導了她不少,以至於她不會鑽牛角尖。
成親這頭,轎子裏頭的動靜不小,眾人又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狀態,除了前頭的路,其他地方倒是空蕩蕩的。
然而成親可不能走回頭路,喜婆擔憂的在一旁讓人趕緊疏散開人群,快些把新人迎進韋家。
那些人仿佛故意的,就是要看熱鬧,偏生鬧出一片混亂來,一時半刻愣是挪不開一條路。
花轎裏頭的馬竹韻死死的忍著,沒忍住,一直在放屁夾著穢物。
抬花轎的八個轎夫受不了,差點兒就想甩手走人不幹了,想想這是馬縣令的閨女成親,若是半途放棄,隻怕要遭到報複,隻好忍了下來。
眾人有心看熱鬧,偏生裏頭的馬竹韻一個勁的拉不完一般,一直放屁,一直拉稀,想也知道裏頭的情況不容樂觀。
馬縣令收到消息連忙帶了人趕來,好容易把喜隊帶到韋家,愣是出了渾身的汗水。
馬竹韻驚恐到不行,想死的心都有,剛到韋家就忙不迭的去了茅廁,一身喜服都髒汙了,滿頭頭飾亂七八糟,整個妝全花了,一張臉上混合著淚水汗水以及看不出來的顏色。
下人不敢靠太近,隻好等她拉完了才帶去洗澡。
孫二娘想不到迎親的過程居然如此轟動,差點兒就氣暈了過去。
家裏剛買的丫鬟婆子連忙上來扶穩她。想到家裏頭沒有其他的人,還得她周旋在賓客之間,也不敢真的暈倒過去。
好容易等馬竹韻清理幹淨了一身,重新換上新衣,回想到之前的情形,眼淚就嘩啦嘩啦的流個不停。
馬竹琴在一旁不可思議的神情告訴她,她這件事情有多轟動。
“姐,沒事了,咱們又不久住這兒,明兒個就離開這裏到洛雲縣去了,這兒的人很快就會忘了這件事兒的。”
馬竹韻想想也是,今後再也不來這裏就是。這兒留下來的真是噩夢,以後打死她也不會再來此處,以免給人留下笑柄。
孫二娘送走了所有的賓客,見韋西居然坐在書房,上前去握了握他的手,“西兒,好歹已經把馬小姐,不,竹韻給娶了回來,今後咱們也不住這兒,今兒個發生的事情,很快就會被人們所忘記,你不要想太多。”
韋西想的,並非這件事,而是好些時日不見春杏,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不知怎的,已經與馬竹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反倒沒有那種特別想得到她的欲望了。加上今兒個迎親時候發生的事,他實在抗拒圓房,更不想見到馬竹韻。
坐在這裏,就是為了能躲久一點,不讓自己與她過早接觸。以免自己忍不住想到今兒個那件惡心的事情。
也不知道,此刻春杏在做什麼?小葡萄小番茄呢?好想念他們。
韋西忽然就很想哭。
“兒啊,你怎麼了?別嚇娘。”孫二嫂一見韋西居然趴著桌子哭了起來,嚇了一跳,連忙問他。
韋西哭了好一會兒,這才抬起頭來,就著他娘剛剛打進來的水洗了個臉。“娘,我沒事兒,您別擔心。”
隨後又穩定了一下情緒,才挪開步子往喜房走去。
喜房裏頭,馬竹韻等了又等,韋西居然沒有過來,不由想他難道是嫌棄自己了?
今兒個的事情的確糟糕得很,隻怕所有人都要認為她髒汙不堪,一想起她就想起今日的事情,就算她再美,韋西也下不了口了吧?
就在她忍不住發飆的時候,韋西忽然走了過來,剛進門,就被個花瓶砸傷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