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鈴聲響起,她不情願的拿起手機一看,這號碼?是她父親書房的電話號碼,讓她沒來由的一陣心悸……再次確認手機屏幕上的號碼,對,沒錯,是她爸爸書房的號碼,雖然不情願,但是夏雲也明白她也是躲不過的,所以……“喂……”原以為會聽到她爸爸暴跳如雷的吼叫聲或另有所圖的訕笑聲,但是手機聽筒中卻傳來跟隨她爸爸多年陶叔的哽咽聲。
“大小姐,你現在趕快,趕快來老爺的書房,方才老爺還好好的,誰知突然就心髒病發作了……”什麼?那個總是對她大聲吼叫、老是想控製她的父親也會有‘不行’的一天?這是怎麼回事?不過……就算她爸爸再壞,也終究是她的至親,所以夏雲皺起眉頭,在聽到這個驚人消息後,夏雲總覺得她一下從雲端掉入了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臉色猛地轉為慘白,搖搖欲墜的身子就像一縷隨時會飄起的輕煙,手機就在此時‘咚……’的一聲滑落在厚重的地毯上,發出悶響,不到一會兒的時間,自認為很堅強的夏雲,倔強的俏顏上已經爬滿了不知所措的淚水,雙眼茫然的看著被她此時的模樣驚呆住的女傭們,甩開一切隔閡和不理解,夏雲就這麼狂奔入她爸爸的書房,可是……
“爸爸,爸爸你醒醒,你怎麼了?我是小雲……”夏雲沉痛的叫喊並不會喊醒她的父親,該離開的遲早會離開,這樣的情形轉化的太快,可是夏雲卻沒有了先前所想的,逃離這座美麗的牢籠後的開心和快樂。
夏家掌權者已經過世一個月了,夏雲這個夏家大小姐卻感覺她自己的生活至今仍虛無縹緲的過著,她以前以為,她會痛恨她爸爸多過於心疼的,畢竟前麵的二十幾年,他對她是那麼的嚴厲和無情,但是曾幾何時起,心裏對親情的強烈渴望卻鞭笞著她脆弱到不堪一擊的內心,父親的死,她發狠的不落一滴眼淚,至少在人前她不能落淚,不管別人怎麼說她無情、無心,可是又有幾個人能明白她的無奈, 這二十五年來,她沒有一天享受過父愛的包圍,在他父親的眼中,她永遠隻是一個能供他利用到最後的‘花瓶、利益同等價值的‘籌碼’,他無法對她敞開心扉,隻能任由她孤單的活過這麼多年。
其實,夏雲到她父親死的那刻都不明白,為什麼她爸爸就是不能真正的接受她?父親這麼多年來的冷漠對待,讓她充滿了消極、冷漠如冰的人生觀,若不是在一次偶然機會遇到同樣憂愁的堅強女人慕容星的話,她說不定早就因為抑鬱症不在人世上了,父女之間形同陌路,讓她很早就想盡各種脫離父親控製的一切,而要想在這個功利社會中單打獨鬥,機會真的是很渺茫,可是,她還是念到了別人料想不到的經濟學碩士,更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頂尖的化妝師,隱瞞住所有人的後果,就是她感到分外空虛,有時走在無人的馬路上,看到別人的父親總是笑嘻嘻的抱著自己的孩子,那副慈祥的模樣,總能勾起她無限的感慨,之後卻也變得更加冷漠,千百次的設想,要是父親沒有對她不聞不問,或許今天又是另一種光景……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納蘭番外(二)
第二百零七章 納蘭番外(二)
隻是現在想象的一切都太遲了。他因為突發性心髒病離開人世了,把她對他的痛恨和矛盾全部帶走了,留給她的隻有無限的麻木、更多的冷漠。
辦完一切父親喪禮之後的一個星期:
她還是沒有逃脫被‘刑囚’的命運,還是要來到她父親的公司坐鎮,可是麵對這間豪華氣派有餘,人氣稍嫌不足的董事長辦公室,感到莫名的惆悵,這裏有著父親那熟悉的香水味,正因為這樣如影隨形的古龍水味道,明顯讓她感覺她現在跟在坐‘監牢’沒什麼分別,她經常會想,貿貿然的接受她父親的公司是對還是錯……
再次環視這間董事長辦公室,許久之後收回視線,才明白她爸爸會這麼在乎是有原因的,這間公司時他不眠不休的工作,做到了真正的白手起家,哎……她還是無法放任他父親的心血不管,不過,正因為她接受了公司,才知道她父親的事業似乎並不像表麵所示人的那般光鮮,早已步履艱難的財務狀況又出危機。最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麼艱難的經營,父親為什麼不宣布破產?
順手拿起財務科的同事抱來的整整一桌的財務報表,看到報表上的赤字,夏雲的柳眉就會緊皺,可是卻有著另一番的風情,心想著以往她爸爸是不是也會為財務報表上的赤字流露出擔憂的神色,他這次的心髒病突發,會是因為公司這不堪任何機構審查的財務狀況嗎?原來父親辛苦了大半輩子的心血,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既然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出現財務危機了,他為什麼還要給她添置這麼多的名牌服裝和無窮盡的奢侈支出?如果留下給她的那些錢,肯定會對公司有所幫助,那怎麼……可惜……他死之前,還是沒有把她這個做女人的放在心上,這……叫她情何以堪?
深吸一口氣,夏雲鎮定心緒,強打起精神,按下秘書室的電話:“何秘書,請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不一會兒,就見元老級的人物何秘書走了進來,夏雲開門見山的詢問道:“何秘書,我希望你如實的告訴我,公司這樣的財務狀況,你是何時知道的?為什麼不跟我爸爸商量一個有效的應對策略?”她在賭,希望眼前的何秘書能如她所願的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可能這些內幕能快速揭開一些棘手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