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1 / 2)

“無妨。”欒桑擺擺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輕柔地摸摸阿喜的狐狸毛,直到阿喜睜開眼睛,才急忙收回手,心跳得厲害。

“這是哪裏?”阿喜剛睜開眼睛,一時沒適應過來,迷茫瞅著四周,怎麼那麼像久樂那老小子的玉虛宮?還未等她問出聲,就聽見神智恢複正常的洛冰,興奮地嚷嚷。

“你們是誰啊?我怎麼在這兒?狐狸,不對啊,床上有兩隻狐狸,狐狸哪個是你?狐狸,你睡得太死了,我喊了你好多次,你都不理我,你現在醒了沒有……”洛冰似乎很久沒離開過地府,呱噪個沒完,鬧得阿喜頭疼,才意識到她確實不是做夢,她是真的回了玉虛宮。

“你這烏鴉是誰?剛才還呱呱叫個不停,這會兒看著也不傻。”久樂打量一番黑不溜秋的烏鴉,開始見欒桑手裏提著個鳥架子,大為不解,但也沒開口問過。原來這烏鴉不是普通鳥類,好像還和阿喜很熟的樣子。

洛冰自知自己如今是個醜模樣,但是卻一點也不自卑,她相信,隻要她見到了娘親,她一定會變漂亮的,冷哼一聲,扭過頭看也不看久樂。

“你這個醜八怪,竟敢無視本仙帝?”久樂哪裏被這般輕視過,眼前這隻口吐人言的烏鴉真是不開眼。

洛冰翻了個白眼,沒聽見一般,對阿喜說道,“狐狸,你醒了沒有?你果真認識這種思維怪異的家夥?”

“咳咳。”阿喜被洛冰的“童言無忌”嗆到,因是狐狸模樣,也看不出她歡樂的表情,咳了會兒,病懨懨地介紹道,“洛冰,這位思維怪異的是長生大帝,另一位是紫微大帝。”

不得不說,聽洛冰如此心直口快,阿喜心中大爽,久樂這個挨千刀的,害她等了這麼久,才來救她,何止是思維怪異,根本就是腦殘愚笨,白長了一張猴精的臉。洛冰的做派,很合她心意,這個朋友她認下了。

“還真是仙帝。”洛冰分別打量一番久樂和欒桑,敢情人家洛冰之前是不相信久樂說的話。

我就這麼不讓人信任?這隻烏鴉指定眼神有問題,要不怎麼和阿喜這般熟絡,以後有你哭的時候。久樂忿恨地想著,他堂堂仙帝,難道要和一隻黑鳥較真?哼,他這麼光輝偉大的形象,豈能被一隻傻瓜一樣的醜鳥毀掉?

學著洛冰剛才的樣子,恍若未聞地扭過頭,完全一副不願和你一般見識的高傲樣兒。久樂走到床邊,他最關心的還是阿喜的身體狀況,“你怎麼樣了?可好些了?”

“好多了……咳咳……”阿喜又開始咳起來。

欒桑見阿喜還是這般虛弱,心疼得不行,想關心,但又害怕阿喜發現端倪,將他認出,他總是焦慮,如果阿喜知道他是誰,會不會還要躲著他。這個疑問,擾得欒桑心神不寧,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我宮裏有些靈丹仙藥,我去拿來,阿喜吃了好得也會快些。”欒桑不敢多呆,他既想靠近阿喜,又擔心阿喜因著過去的記憶而痛苦萬分,隻要一想到,她肯為了跡岑連命都不要,他就心如刀絞。

“師……”久樂看出這是欒桑的推辭,心裏明白欒桑對阿喜的情意,知曉欒桑心裏的顧慮重重,忍不住替他著急,但也知道,感情的事,誰也幫不了。

洛冰納悶地瞅著欒桑和久樂之間流動的情感波動,一時看傻了眼,等欒桑一出去,就耐不住好奇,念叨起來,“哇塞,都說狐狸皆貌美,還以為你們貪圖狐狸的美貌,恨不能一親香澤,原來竟是一對仙帝級別的斷袖,真是無趣。”

“噗!”阿喜笑得噴了久樂一臉唾沫,不由暗暗感歎,洛冰太有眼力見了,這麼“機密”的事情,她一眼就能看出,可造之材啊!

看著阿喜笑抽的氣人樣兒,久樂憤怒地轉過身,凶狠得瞪著洛冰,“你這隻蠢鳥,眼睛長屁股上了,汙蔑仙帝,你找死!”

“呱呱。”時辰已過,洛冰又恢複了混沌未開的呆傻模樣,發出惱人的叫聲。

“哈哈!”阿喜笑得肚子疼,整個狐狸身子也跟著顫唞起來。

身邊的沫兒被阿喜這邊的動靜鬧醒,揉揉眼睛,才發覺喜神已經醒了。沫兒自責地拍拍腦門,想著要照顧喜神的,他竟然先睡得死沉,真是笨死了。

自打沫兒從冰封中醒來,總是控製不住的瞌睡,久樂看在眼裏,一心盼著阿喜回來沫幫兒恢複正常。他當年一時逞能,害得沫兒和阿喜不能姐弟相認,如今一切明了,他心裏瞬間舒坦不少,哪怕知道阿喜不會輕易放過他,也覺得此時此刻分外美好。

沫兒伸出小爪子,試探地推推阿喜,“喜神,你醒了?”

阿喜被沫兒稚嫩的聲音驚住,一動不動,甚至不敢扭頭看他,她在害怕,害怕這又是一場夢,她尋找多年的弟弟,如今就在她的身旁輕聲喚她。

“我……醒了。”阿喜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那種苦盡甘來的心酸感讓她胸口發疼,她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大笑,可是她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好似忍了多年的期盼與等待,終於有了結果。

多少次阿喜悄悄安慰自己,親人已經不在,接受現實吧。又有多少次,她明知會無功而返,仍是會不厭其煩地遊走於荒廢破敗的天之寒崖,直到那裏的長年冰雪開始融化,甚至有了綠洲,她也沒有放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