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西斜,陳家溝的村民三三兩兩結伴回家,煙囪冒出縷縷青煙,飯香味籠罩整個村落。
“小蹄子,死哪去了,連飯都不做。”一個尖利的聲音從村東頭的陳家傳出來,眾人相視一笑,不在意的繼續往前走。
罵人的是陳劉氏,最是重男輕女的一個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能有三百六十天都在罵孫女,村民們早已見怪不怪。
“娘,大妞向來懂事,不會隨便亂跑。”陳劉氏的二兒媳林寧不樂意了,大妞是她閨女,平日裏極其懂事,這會兒不在,應該也是割豬草忘了時間,過兩年大妞就要開始說親了,婆婆還這麼口無遮攔,大妞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這一句話算是點燃了陳劉氏的火氣,她蹭蹭蹭快走兩步,瞪著林寧,開口就噴:“喲,還知道學母雞護崽子呢,連個蛋都下不出來,還不如老母雞呢。”
說著,衝林寧後邊的二妞一瞪眼,伸手就去拉二妞的耳朵,二妞才八歲,吃痛哭了起來。
林寧知道婆婆是怪她頂嘴,伸手將二妞救下來,知道婆婆的性子,也不欲與她繼續爭吵,拉著二妞出門尋找大閨女。
可她的退讓沒有讓陳劉氏消停,她才走到門口,就聽見陳劉氏陰陽怪氣的道:“喲,這麼晚還出去,別是去找野漢子吧,我們老陳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大黴了。”
林寧牽著二妞的手劇烈抖動,克製著自己上去給陳劉氏一巴掌的衝動,眼淚不爭氣的蓄在眼眶中,暮得哭出聲來。
哭著喊道:“你厲害,就把我們家大妞嫁過去衝喜,這是要斷了我們大妞的生路啊,現在又往我身上潑髒水,你咋不逼死我們娘幾個呢?”
“看看看,說出心裏話了吧,我就知道你這個小賤人整天在背地裏罵我呢,嫁到我們陳家來不說給陳家傳宗接代,整日的挑撥離間,挑的我兒子和我離心了才甘心是不是?陳二虎,你死哪去了,要看著你媳婦兒把你娘逼死才出來?”
陳二虎聽見妻子的哭聲和他娘的叫喊,連忙過來勸,也不敢頂撞他娘,隻拉著妻子回屋去了。
陳劉氏又罵了兩句,那邊的屋子死一樣的寂靜,她才滿意的轉身喊另外兩個兒媳去做飯。
門口看熱鬧的村民也散了開來,他們也可憐陳大妞小小年紀就要去衝喜,可小丫頭片子,他們家大人都不心疼,村民們也沒甚可說的。
尤其是陳大妞說是還沒長起來,可大楚國向來十三四歲就開始給女孩子相看對象,訂婚之後十五六結婚是常態,陳大妞十二歲,但按照農村的虛歲也勉強算是十三,也沒辦法太挑理。
無人知曉的是,話題中心的陳大妞此時已經魂歸西天,牛頭山上的屍體被一個從二十世紀穿越而來的孤魂占領。
陳辰醒來的時候後腦勺痛得厲害,渾身都沒勁兒,光是坐起來就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無聲的打量四周,旁邊是深山老林,除了樹外什麼都沒見到。
還沒等陳辰反應過來她身處何方,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陳辰再次暈了過去。
暈過去的陳辰做了一個夢,夢中她不再是廚師世家的小公主,享受萬千寵愛,而變成了命運悲慘的陳大妞。
陳大妞是大楚國陳家溝陳豐收的孫女,陳家溝的大部分人都姓陳,陳豐收的父親之前在外闖蕩過,留下不少田地,陳家的日子還算殷實,在村中也算得上中上。
陳豐收又有四個兒子,每一個都去學堂讀過書,小兒子陳文濤更是至今還在鎮上的學堂念書,大兒子陳大虎也因著腦子靈活在村中的大戶陳地主家中謀得一份小管事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