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劉氏連滾帶爬的抓著陳豐收的小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聲淚俱下道:“不能休了我呀,文濤還要進學呢。”
陳豐收像是被卡住一樣,聲音嘶啞的厲害,一麵是抹著眼淚受了苦難的妹妹,一麵是大好前途的小兒子。
良久,他才做出決定:“不休了你也行,你去跪祠堂吧,給我妹子祈福。”
陳劉氏哪裏還有不依的,哪怕祠堂不能吃不能喝,跪在冰冷的地麵上,也比被休回家好,她娘家早就沒她的一席之地了。
夜色朦朦朧朧的,謝家堂屋的陳小花也不點燈,著了一層紅衣,躺在被月光浸染的炕上,頗為嬌豔動人,將進來的謝老實嚇了一跳。
“你這是幹啥呀?”謝老實不解道。
陳小花心中暗恨他的不解風情,可還是咬牙道:“相公,咱們好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你也疼疼我,咱們也好好聊聊。”
說著,她還拋了一個媚眼,端的是風情萬種。
陳小花也不過三十多歲,原先長得就清秀可人,加上她白蓮花的屬性,這會刻意勾引,謝老實哪有不上鉤的道理。
一番雲雨過後,陳小花躺在謝老實的懷中,聲音還帶著哭腔,委屈道:“相公,有件事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謝老實正美著,接口道:“有啥不好說的,咱倆還是外人了?”
陳小花用手撫著謝老實的胸口,哼唧道:“我知道大郎不願意認我這個後母,當時震房子都不讓我去,可這過年,大妞理應給我做身衣裳的。”
謝老實沒說話,謝翰文和他透露過,想給他親娘做衣裳燒了,隱晦的表示了不願意給陳小花送禮。
謝老實也沒在意,不做就不做吧,拿錢讓陳小花去扯布就行了。
陳小花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好,眼淚就流了出來:“相公是知道我的,我向來都不爭這些,可這不僅僅是一件衣裳,也是我的臉麵呀。”
她哭的聲淚俱下,控訴道:“我知道你覺著我對大妞翰文不好,可你也不想想,我什麼也沒做呀,不過是訓斥了大妞兩句,哪個婆婆不找兒媳婦的麻煩?”
謝老實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邊放,隻能幹巴巴安慰道:“別哭,我沒怪你。”
陳小花抽抽噎噎:“我隻是要一個體麵,不管什麼樣的衣裳,新媳婦總要給婆婆做一件的,雖說我性子軟,可他們也不能這麼打我的臉呀。”
陳小花連哭帶埋怨,謝老實繳械投降,答應去找謝翰文說這事。
陳辰聽了,滿口答應,拉著謝翰文將謝老實送走,才對不情願的謝翰文道:“一件衣裳罷了,你實在不喜歡,就讓她穿不了就好了嘛。”
謝翰文本就是故意的,他寧願將衣服燒了也不給陳小花,他一時想起了前世也是這樣,陳小花哭哭啼啼,謝老實就找他解決,給他惹了不少麻煩。
陳辰看他還不開心,便在他耳邊說了會兒話,還拍著小胸脯道:“包在我身上,保管讓人挑不出錯又不讓陳小花得了便宜。”
年二十九,謝翰文帶著陳辰上山祭拜親娘,陳辰親手做了兩件緞子麵的衣裳給婆婆,一件月牙白,一件湖綠色,都不是穩重的樣式。
婆婆死時不過二十歲年華,人死後可不會老,穿的太老氣可不成。
墳地已經有不少人在燒紙,聽陳辰這麼說,都稱讚她想得周到,見她不是將衣裳擺了之後拿走,而是燒成灰燼,還驚訝道:“可賺了不少錢吧?”
陳辰靦腆的笑:“哪裏,不過糊口罷了,婆婆辛苦一輩子,沒能看著翰文娶妻生子,我們才特意買了料子,希望婆婆不嫌棄才是。”
當天中午飯點,村子裏關於陳辰燒了緞子麵衣裳的事情就傳遍了,陳小花將手中的饅頭捏碎,咬著牙道:“那是翰文的親娘,他們做多少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