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還能看得清謝翰文的樣貌,雙目雖然麻木,可並不是灰白的盲症,謝翰文心中微喜,上一世他十分希望能治好師父的眼盲,可尋遍名醫都無果。
這會兒,師父還沒有失明,是不是說明,他能將上一世的遺憾都彌補回來?
“師父,我是翰文呀,你不認識我了?”謝翰文嘴角勾起,輕輕的將麵前人的髒發拂開,動作輕柔的像是在對待珍寶。
師父姓孫,具體叫什麼早已經沒有人記得,隻是誰都叫他孫石頭,說他比石頭還要硬,一身的武藝出神入化,隻是性格古怪,收徒也都按照自己的性子來。
謝翰文被他發現還是被人欺負的時候,那時候憑著一腔熱血就參了軍,身上姥爺給的銀子被人搶了,又被人打了一頓,謝翰文自己躲著哭。
邊哭邊用拳頭打地麵,手掌血肉模糊,他依然咬牙切齒,就這樣,被孫石頭看重,收為徒弟
那人似乎感覺到了他沒有惡意,漸漸平靜下來,用渾濁的雙眼仔細端詳謝翰文,滿是汙濁的手拉住謝翰文的衣袖,驚呼道:
“翰文?你不是走了怎麼又回來了?快走,這裏不宜久留。”
他快速又輕微的說完,嘴巴一張一張的發出“阿巴阿巴”的聲音。
裝瘋賣傻?
謝翰文腦海中迅速閃過了這個詞,他不動聲色打量周圍的環境,有兩個人往這邊頻頻側目,他沒準備放師父一個人在這兒,便笑道:
“別怕,我帶你回家,就算你瘋了也不要緊,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盯著他的兩人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陳家溝,歸園田居旁邊的房子中熱鬧的很,今天是張天暖房和顧娘子認親的大日子,張天三教九流的朋友都過來了,村中人也多來湊熱鬧。
“這大妞好福氣呀,翰文的舅舅也是出息的,這麼大的房子呢。”有婦人嘖嘖的四處張望。
陳劉氏瞪了她一眼,哼道:“多大的房子也跟你沒關係,你個老虞婆,還想要住大房子?做夢去吧。”
“你咋說話的,我住不上你就住的上了,你怕是忘了你原來怎麼對待大妞的,這會兒倒是來衝長輩了,我要是你呀,我就找個糞坑淹死。”
“你去呀,滿嘴噴糞,怕是剛從糞坑裏出來吧。”陳劉氏目露凶光,她今天可是帶著任務來的,陳豐收說了,要是完不成,就不讓她吃飯。
陳辰果然注意到了這邊的騷動,不悅的皺眉訓斥道:“奶少說兩句。”
陳劉氏安靜下來,衝著陳辰討好的笑了笑:“大妞呀,一會兒奶想跟你說兩句話成不?”
劉桂蘭一瞧就知道壞了,連忙拉住陳劉氏:“大妞你去忙吧,你奶沒啥事,有事也之後再說。”
陳劉氏氣的打她:“就你話多,要不是你是我侄女,我早就讓三虎休了你。”
劉桂蘭不痛不癢道:“你看你兒子還聽你的不。”
陳辰也懶得多分給陳劉氏注意力,她找過來無非就是借錢,陳文濤要買試題,恐怕陳家的缺口不是一丁半點,陳辰沒有絲毫聽的欲望。
那邊,謝老實帶著陳小花和春月過來了,兩個妻子,都小鳥依人的跟在謝老實身後,謝老實大為振奮,和人說話都帶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