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辰微微一笑,臉上寫滿了:“問我呀,快問我呀。”的玩味情緒,謝翰文頓時了然,知道小媳婦又是在耍人玩兒。
但是張老板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線索,隻能接著往下問,又喪權辱國的答應陳辰一個條件,才得到答案。
“不光是我們,你去問問村裏的老人家,年齡在七十多歲以上的,都知道七十年前那一場幹旱,冬天雪下得那麼少,來年指定不能豐收。”
陳辰翻了個白眼:“也就你們這些兩耳不聞窗外事,一輩子都沒下過地的朝廷官員才會什麼都不懂,村民都知道今年是不可能豐收的。”
楚清秋還愣愣的問了一句:“那怎麼沒看見他們著急呀。”
陳辰白了他一眼:“大少爺耶,著急有什麼用,村民隻能日日夜夜期盼著下雨,還能怎麼著?難不成朝廷還能突然減稅不成?”
楚清秋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他的手指攪在一起,食指和中指一直在不住的交纏,心中一股鬱氣,無處抒發又不能宣泄於口。
他一直活在象牙塔中,哪裏知道世界的艱辛,哪怕知道農民種地不容易,說不出“何不食肉糜”這種話,也沒想到他們竟然這樣靠天吃飯,沒有辦法。
這種絕望,是深深印到骨髓中的絕望,是一種無力回天的絕望,天不下雨,娘不能嫁人,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驟然有了讀書的想法,不光是要讀書,他還要四處遊曆,看看底層人民到底是如何生活的。
他也知道,自己的王爺爹正在奪嫡,若是成功了,那他怎麼說也是一個皇子,想為百姓做些事情還是可以的。
頓了頓,他悶悶的開口道:“我先回屋了,一會兒你給我爹寄一封信,要加急的,有了回信立馬給我送過來。”
說完,他就離開了,信中細細寫了他之後的抱負和想法,還表達了他原先一事無成的痛苦,並且誠摯的向六王爺道歉。
六王爺接到這封信,差點以為自己的兒子已經被人掉包了,隻是,筆跡是完全一樣的,又有張老板一力擔保,他才勉強相信。
結果,拿回家一看,家中的王妃已經哭得不成樣子,家裏的老人也老淚縱橫,直說孩子長大了。
六王爺不是老皇上的親兒子,他的爹是老皇上的兄弟,為了保護老皇上落下了殘疾,老皇上幹脆將他當成親兒子。
隻不過,這事情除了很少的一部分人,連六王爺都是成年之後很久才知道了,他一直以為自家的那個殘疾的老爺爺不過是自己奶娘的相好。
到後來,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親生爹娘,為了他的榮華富貴,硬生生裝成奶娘十幾年。
老皇上可能因為愧疚,對他也是極好的,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爭奪皇位,要不是三王爺太過殘暴,他可能仍是想要做一個閑散王爺。
可是,自己兒子的一番話更是堅定了他的野心,不光為了他自己,也為了天下蒼生,他都不能讓殘暴的三王爺上位。
這算是他對老皇上的報答,也是對自己爹娘的一番苦心的反饋。
他十分感謝謝翰文和陳辰,甚至想要親自去向他們道謝,不過他忍住了,召回了在謝翰文身邊守著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