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陳李氏從來都對兒媳婦沒好氣,多年媳婦熬成婆,她本身就不是善茬,更不會對媳婦和顏悅色。
媳婦有些糾結,半晌才道:“娘呀,你可千萬別聽那小丫頭說的呀,要是當夫子這麼不好,她才不上心呢。”
這事,陳李氏就十分有發言權了,她非常信奉沒有無緣無故的付出,這陳大妞她煞費苦心,肯定是圖啥的。
“你個瓜婆娘,她對她家那幾個敗家妹妹多好你不知道嗎?她就是想讓修竹媳婦去教她妹妹。”陳李氏篤定地說。
對呀,陳李氏的兒媳婦也知道,可是,她實在是不想幹那麼多活兒,還要被婆婆盯著了。
尤其是,家裏原先的錢都給了陳修竹了,他們家境應該是和村長差不多,可是,現在仍是逢年過節才能嚐一點點肉味,不比村裏人好,就是因為這個小弟。
小弟上學花錢他們認了,可這弟媳婦什麼都不幹他們就不樂意了,憑什麼呀,都是兒媳婦,就你能享福?
她衝著陳李氏耳語幾句,陳李氏琢磨了一下:“這樣不好吧?說出來總是咱們家沒禮。”
陳李氏的兒媳婦急了:“她人都嫁過來了什麼不都是咱們的,娘還計較什麼?”
陳李氏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也便笑了笑,裏頭有些奸惡。
“嬸子,我說的話您再好好想想,在學堂裏當夫子也沒什麼不好的,一個月也能賺半兩銀子呢。”
因為是女夫子,上課其實隻有半天,但是金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陳辰想著,讓她帶兩門,還有一門繪畫也要學。
會繡花的就沒有不會畫畫的,不然根本繡不好什麼東西,綜合下來,也就是一個月一兩。
這一兩銀子雖然不多,可現在村裏人基本上一個月也賺不了一兩,這還是因為日子好過了呢。
有這麼巨大的誘惑,加上前頭的恐嚇,陳辰很有自信:“嬸子,豬草才多少錢,若是金鈴能帶兩門,那就是一個月一兩,能買多少豬草呀。”
陳李氏更是驚訝了,一個月一兩?這村裏人能願意給夫子出這麼多的束修?
陳辰點頭,仿若不好意思一般指了指自己道:“我也不瞞著嬸子,我家裏兩個妹妹,翰文是真當閨女疼,這不,也想學點東西。”
她頓了頓,才以一種被拆穿了心思的笑道:“教一個也是教,村裏人也能多學點東西不是?嬸子可千萬要考慮呀。”
陳李氏也有個閨女,也是心肝寶貝一般疼著,今年和二妞差不多大,算是老來女,若是能學點本事,那嫁的不就更好了。
陳辰顯然也猜中了她的心思,壓低了聲音道:“不說別的,小妹以後肯定不會嫁到莊戶人家,這要是不識字,豈不是讓人給看扁了?”
話已至此,她也自信能夠說服陳李氏,便不再多說,笑著道:“嬸子是聰明人,也知道我話裏頭的意思,您能明白吧。”
陳辰說完便帶著丫鬟走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不是陳李氏不願意,而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就算是因為陳修竹鬧騰想偏袒金鈴,也怕其他的兒媳婦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