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他們做什麼不重要,”獨孤嶽深深看向她的眼,心底湧過一陣不知名的酸楚,“重要的是人自己要做什麼,愛與恨,恩和仇,都在一念之間。”他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孔,認真的說。
“現在的一念之間都來源於曾經的一念之間,我不會放過殺害爹的人,殺了二師兄、三師兄,害莫寒如今這般模樣,還有玉泉宮上上下下的近百條人命……這個人,我不可能放過。”紫霞說的很慢,但每個字都那麼清晰有力,重重的撞向他的心。
她一臉的沉肅,似在不醉忍著某種痛苦。
他靜靜凝望著她,被仇與恨狠狠糾纏的她,心底的疼痛越發厲害起來。他多想伸出雙手,抱住她,向以前一樣,緊緊的擁住她,分擔她的哀痛與辛苦,告訴她:別這樣,還有我……
四年時光的距離,令他無法邁出這一步。
一陣風吹來,又有黃葉飄落,“沙沙”的微響,似有蠶在美美地咀嚼桑葉,安詳而寧靜。
然而。
土影突然火速直奔而來,一臉的慌張與焦急。
“宮主,火炫差人來報,少爺與溪宮主在假山園,情況……好像有些不妙。”
紫霞驀地睜大了眼睛!
獨孤嶽下意識的伸手緊緊握住了劍柄!
假山園。
“沒有,我並沒有完全想起來,”莫寒眼底的寒氣忽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柔和,“隻是我此刻突然想起來你是大哥,對嗎?”莫寒親切的笑了,是那種與親人久別之後重逢的喜悅,絲毫沒有城府。
莫連訣驚異的重新打量他,竟然懷疑這是否是一場幻覺。
他暗暗鬆了一口氣,似僥幸逃脫了某場陰謀一般。
“是,我是大哥,”莫連訣眉開眼笑,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莫寒的肩膀,“莫寒,你總算是清醒些了,告訴大哥,是否還記起了別的什麼嗎?”莫連訣像位仁厚的兄長對著莫寒和藹的笑著。
“宮主。”一直在遠處悄悄觀望的火炫對著趕來的紫霞拱手。
紫霞急喘未定,她幾乎是小跑過來的,“莫寒呢?”
“少爺在那兒。”隨著火炫食指一指,紫霞遠遠看到了兩個人的身影。
一位是身寬體胖的青年,一位是頎長瘦削的少年;一個玄衣獵獵,一個白袂飄飄;青年的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白胖的手指上一枚翠玉扳指璀璨奪目,在陽光的折射下竟有些輕微的刺眼;青年好像在笑,笑容掛在臉上遠遠看去竟仿佛有絲危險的顏色,少年麵向他,留與身後一地背影,不能看到他是何樣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