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即將入冬了,月亮不甚大,隻散著淡淡的月光,使得眼前的景象朦朧了不少。
許映安一身夜行服站在知州府的院牆下,這裏不比胡同裏地偏院,知州府牆的高度大概是三個許映安的高度,她咽咽口水,心裏有些發顫。
身邊是同樣一身夜行服的傅沉,傅沉偏頭看她一眼,不耐煩地催促:“看什麼呢?快點翻啊。”
“翻,翻?”
許映安猛咽了一口口水,這麼高?翻過去?開什麼玩笑,她功夫雖然不錯,但是這麼高的牆,翻過去還真是困難。
傅沉盯著她緊張的神色看了半天,立馬了然了,眼底生了笑意,戲謔地道:“許仵作難不成恐高?”
許映安下意識的點點頭,又猛的搖搖頭,她不是恐高,她是壓根上不了那麼高。
她思考了半天,沒注意到傅沉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戲謔,她歎了口氣,轉頭想要解釋,一頭撞進了他深邃的眼眸裏,並且清楚的看到他細碎的笑。
嘲笑她?!
許映安搓搓手:“大人,您不知道,我在我師傅那裏學武的時候,這樣的牆,一天翻八百次!跟玩一樣。”
傅沉抿唇,眼角全是笑,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慢悠悠道:“那你快跟玩一樣翻過去吧。”
許映安從容地點點頭,一轉身立馬變了臉,抬起頭看著高高的牆壁,深呼吸口氣。
傅沉抱臂,站在一旁,一臉看戲的看著她。
許映安使足勁,跑了兩步猛的騰空而起,可惜——
她隻有上半身跨過了牆,下半身卡在了牆這一頭,她“誒——”了一聲,手臂揮舞了兩下,猛的扒住牆頭,就這樣搭在了牆頭上。
傅沉一直在看著她,見她差點滑落,他腳步不自覺的動了兩步,又見她穩穩的趴在牆頭,才鬆了口氣。
許映安趴在牆頭上,一睜眼就是離得十分遠的地麵,她倒吸一口冷氣,笑嗬嗬地道:“大……大人,我卡住了——”
傅沉微微一笑,起身輕巧的落在牆頭上蹲下:“你可真會玩。”
許映安:“……”
傅沉嘴角是戲謔的笑,比剛才明顯了不知道多少:“話說,你師從誰啊?”
許映安哼哼兩聲:“說出來,怕嚇著大人你。”
傅沉不可置否的“嗯”了一聲。
“我師傅就是玄宗大師。”
傅沉怔了一下,繼而勾唇:“難怪,他老人家向來心大,要不隻怕要氣死,巧的是,我也是玄宗大師的弟子,我一早聽聞,我下山後,他收了兩個閉關弟子,一個是孫家少爺,還有一個不詳,原來是你。”
“啊?儉事大人也是玄宗大師的弟子嗎?”許映安哈哈笑了,一笑肚子憋的好痛,她止住笑,小心地道“真是有緣啊,既然這麼有緣分,大人是不是該救我下去。”
“救你?”傅沉重複了一下,似乎是思索了一陣值不值得,良久才低聲道:“叫聲師兄,我就救你。”
趁火打劫!趁人之危!卑鄙!
許映安在心裏把他罵個狗血淋頭,麵上卻不動聲色的笑。
“儉事大人,您這麼神通廣大,武功高強你——”
“叫師兄。”
“您何必跟我一個小小仵作,討便宜不是,你——”
“叫師兄。”
我呸!許映安瞪著他,猛一拍牆,凶神惡煞地道。
“師——兄——!”
傅沉原以為她凶神惡煞地樣子是要撲上來打他,沒想到這麼乖乖的就叫了。
傅沉一臉得逞地笑,拎著她的領子,猛的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