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褲子?他倒吸了口氣,雙手握了握拳,穩了穩心緒。

他怎麼忘記了,若不這麼做,如何生產?

林熙寒不知懷著怎樣的心情幫她褳去褲子,但見雪白而修長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中,雖然身懷六甲,但花閉月的雙腿雙腳並沒有浮腫,雙腿猶如雕塑的玉柱般美麗,秀氣的腳趾蜷縮著,帶著不勝涼風的怯怯,林熙寒目光不由一怔,知道如此不妥,連忙拿著厚褥子蓋上她的雙腿。

此刻,她痛得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圓潤如珍珠的淚水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澤來,一顆顆顫巍巍地掛在濃密的睫毛上,冷汗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衣衫,她從不知道生孩子是這般痛苦的事情。

她緊緊地拉著他的手,無論如何也不肯放開,她知道生孩子正是女人的生死關口,為何這麼久還沒有生出來?她感到自己的體力越來越少,會不是難產了?而她會不會就這樣死在這船艙裏?

在這種時候如何能胡思亂想,林熙寒似看出她的焦慮,他深深蹙眉道:“要是痛就喊出來!喊出來就不痛了。”

一股要將她撕裂的劇痛從腹部曼延至全身,她咬著牙,喘著氣,白皙的肌膚滿是汗珠,隨著陣痛一次次侵襲,溫熱的液休像洪水從腿間奔湧出來,但她依舊沒有出聲,隻是緊緊握著他。

看著鮮血從她身下流出,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束手無策。

他時刻提醒她,鎮定,一定要鎮定。

內力不斷從他手中輸到她體內,支撐著她的身子,直到天空漸漸發白的時候,她感覺到身下漸漸麻木,肚子沉墜的感覺越來越向下。

林熙寒不斷用玄術把水溫熱,給她擦拭身體,他也漸漸感到支持不住,如今,花閉月與自己一個是產婦,一個是傷者,但他胸無旁驁,隻能堅持著等她把孩子生下來。說來也是奇怪,他突然覺得這小小的船艙已變成了他的世界一隅,發現隻要是花閉月的事,就會在行事上偏離了原來地軌道,變成不象自己了!

半晌,他語聲顫唞地道:“孩子的頭出來了,再用力!”

花閉月一張麵容慘白得沒有血色,痛呼道:“哎呦,折騰死我了。”

突然聽他道:“出來了,出來了。”

瞬時間,她的心情放鬆下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了出來,林熙寒連忙替孩子間斷臍帶,欣喜道:“是個男孩!”

“讓我看看!”花閉月無力道。

林熙寒用左手替孩子清洗幹淨,抱到花閉月麵前,隻見孩子的頭發烏黑烏黑的,皮膚顏色紅彤彤的,四肢又瘦又小,巴掌大的一張臉,五官都擠在一起,皺巴巴的,眼睛也睜不開,花閉月實在看不出這孩子長得像誰。

然而,林熙寒剛剛鬆了口氣,忽然,花閉月的小腹又是一陣劇痛。

林熙寒頓時手忙腳亂了起來,把孩子包裹進繈褓,放在身側,又折騰了半晌,終於又生出一個,居然是個女嬰。

此刻,花閉月與林熙寒都已經感到筋疲力盡,女嬰在繈褓內時斷時續地哭啼幾聲,而另一個男嬰則自顧自地睡覺,這兩個孩子真是可愛,林熙寒已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兩個嬰兒的頭發,接著把擠好的羊奶用碗盛好,再用勺子送入女嬰的口中。

看著女嬰“吧唧吧唧”吃著羊奶,林熙寒不由眼中充滿了笑意。

“你看,你看,他們兩個真是可愛!”他回頭看向花閉月。

然而,他不由怔了怔,隻見花閉月已躺在榻上睡著了,熟睡的容顏猶如清晨帶露的玉蘭花,安靜而美好,不知不覺中,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她究竟在哪裏?她究竟是在哪裏?她究竟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