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難啊。”
“笨蛋,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霸道啊。”宍戶說,“我的條件隻有一個,就是不要討厭網球。其他運動什麼的隨便你怎麼討厭都行,隻有網球,我不希望你討厭我最喜歡的東西。”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宍戶。
“怎麼樣?不難做到吧,不需要你親自下場打,隻要在這裏看著就行了。”
“看著就行?”我說,“你是想說看著看著就會喜歡上?這怎麼可能嘛。搞不好我會越看越討厭啊。”
“不會的。”宍戶一副頗有自信的樣子,“一旦你有所了解,就沒辦法抵抗這東西的魅力。”
還真是讓人火大的自信。宍戶把玩著他手裏的球拍,動作輕巧熟練,輕而易舉地就將球拍豎在指尖上。
他臉上浮現的是隻有在麵對自己的心愛之物時,才會露出的笑容。
我別過身去不看宍戶。
球場上似乎已經做好了第一回合的開賽準備,我看到鳳和日吉各自走到了自己的球場上。鳳的對麵站著跡部,而日吉的對手是慈郎。
每個人都神情嚴肅,隻有慈郎一直在笑嘻嘻的,我看到日吉的臉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在生氣還是在緊張。我想多半是慈郎讓他感到不快了。
裁判宣布第一回合開始,對麵的看台上瞬間爆發出歡呼聲。“跡部大人!”“呀——好帥!”類似這樣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我以為宍戶會開始跟我滔滔不絕地講解比賽,但他卻什麼也沒說,隻是一心一意地注視著球場上的鳳長太郎。
“你擔心他嗎?”我問宍戶。
“不。那家夥為了這一天已經刻苦訓練了很久,我都是看在眼裏的,現在正是他展現特訓成果的時候。他跟日吉一樣都不是輕易肯服輸的人,賭上下一任網球部部長的頭銜,今天的比賽應該很有看頭。”
首先進行發球的是鳳和慈郎。
我看到鳳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站定,將黃色的球高高拋向天空,然後迅速地起身一躍,將天空中的球用力打向對麵跡部的場地。
——隻是一瞬間,他就順利拿下了發球局。速度之快讓我幾乎無法反應過來。
“幹得好!就是這種感覺!要保持下去啊長太郎!”
坐在我身邊的宍戶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大叫道。鳳回頭看了這裏一眼,朝我和宍戶笑了笑。那是一貫清爽又幹淨的笑容,而此時此刻這份笑容上還增添了一份平時見不到的自信。
“剛才的發球你看到了吧?那是長太郎的絕技,重炮發球。這家夥個子高,可以打出這種速度和力量兼有的發球,如果順利的話單純隻是靠這個發球就可以拿下很多局。對手連反應過來的時間都沒有。”
宍戶熱切的眼神和話語讓我覺得仿佛站在球場上的人不是鳳而是他自己。
裁判宣布比分後,比賽繼續進行。
我將視線從鳳的身上移動到他的對手——跡部身上。
發球局被鳳拿下之後,看台上為他加油的聲音比剛才更加震耳欲聾,然而跡部似乎完全不受影響,同比賽開始前沒有任何倆樣,他隻是冷冷地看著鳳。他的眼神裏盡是琢磨不透的堅冰。鋒利,刺骨,仿佛能看穿一切。
依然是鳳的發球,與剛才同樣的姿勢,球高高拋向天空,起身一躍,重重打向對麵——就在這時,跡部動了。
他移動的下一個瞬間,鳳的發球已經被狠狠打了回來,剛剛才落地的鳳不得不趕緊跑過去回擊,勉強把球打了回去。
從這裏開始,鳳逐漸陷入了苦戰。
第一個被拿下的發球局對跡部來說好像隻是一個拱手相讓的熱身,熱身完畢之後,他以令人無言的壓倒性的氣勢,一步一步將鳳逼到絕境。
宍戶的表情逐漸由一開始的滿懷期待變為了些許憂慮。
“明明已經把成功率提升到百分之九十了……果然還是不行嗎……”宍戶縮著眉頭,小聲說道。
我不太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慈郎和日吉那邊的狀況和這一邊似乎是一致的,日吉拿下了第一個發球局,可之後就再也沒從慈郎手裏得過一分。
麵對日吉急火般的攻勢,慈郎的跑動很積極,不一會兒就已經汗如雨下。但他笑得很開心,汗水在臉上閃閃發光,就如忍足之前說的一樣,他和平時比起來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每一個揮拍的動作,每一個跑跳的動作,都充滿了無限活力,完全不見一絲一毫的睡意。
“如果鳳和日吉輸了怎麼辦?”我問宍戶,“輸了就當不了部長了嗎?”
宍戶搖搖頭。
“這兩場的比賽的結果,一開始就是心知肚明的。你聽過“蘇醒的慈郎”和“沉睡的慈郎”這兩個說法嗎?沉睡的慈郎就是你平時見到的那個,蘇醒的慈郎……也就是此時此刻的慈郎,是連我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戰勝的人。盡管長太郎和日吉都很有天賦,也拚了命練習,但對手是慈郎和跡部的話,結果還是不難預料的。”
“你早知道他們倆都會輸?”我說,“既然早知道都會輸,那又何必要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