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還回蕩著呂焚的回音,給人的感覺,這回音並不是呂焚的聲音,而是一個女人在對我們的回應。
我目光四掃,這洞裏除了我們三個,就是那些屍體,我覺的呂焚有些神經過敏了:“老呂,你是不是看花眼了,有什麼東西,你和吳哥還能不知道?”
我看了看吳言,吳言則是麵色深沉的搖搖頭,看他這副表情,卻是讓我有些意外,我倆認識時間雖然不久,但是他吹牛逼可是一流,但跟著我回到落石村的一路,他已經很少裝逼了,甚至前所未有的謹慎,反而是呂焚,經常的自吹自擂。
呂焚對著身後,看了好大一陣,搖搖頭,喃喃自語道:“明明有個人影,難道我真的看花眼了!”
見沒什麼事,我們三人正準備前行時,從第二個轉彎處,忽然湧出了大量的黑霧,整個山洞立刻變的陰森刺骨起來,我略微有些緊張,潛意識並不想再往前走,總覺的前方有什麼東西在等著我。
“要不我們回去吧,我今天心裏撲騰撲騰亂跳,我怕會有一些事發生!”我有些不太想往前走了,不知為什麼,現在是每走一步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讓我愈發的不安起來。
“沈飛,你抖個什麼勁,大白天的還真能有鬼出來吃了你不成,你膽子怎麼越來越小了!”呂焚見我有些不安,對我道:“剛剛你還說我神經過敏,我說你是不是心虛啊!”
我被呂焚這麼一嗆聲,我也不說話了,硬著頭皮往前走,而山洞裏已經完全被黑霧所彌漫。
咯咯咯........。
我神色緊張了起來:“草,有個女人在笑,你倆有沒有聽到?”
呂焚和吳言就像觸了電一樣,身體有些輕微的抖動,額頭滋滋的向外冒著汗,特別是吳言,麵色如紙,胸口起伏不定,顯然他在極力克製自己的那種恐慌到極點的情緒。
他倆看著我,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不過,通過他倆的表情,他們顯然聽到了,並且讓他倆都十分害怕。
吳言喉頭動了動,聲音低沉的有些嚇人:“不能再往前走了,必須立馬退出這個山洞!”
他話音還未落地,我們後麵也傳出了“嗬嗬”的喘氣聲,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如此的怕過,我的意識好像給自己的身體分離了一般,想著要逃離,而自己的腿並沒有動,身體直直的向前摔去。
我摔倒的瞬間,心髒就像被係上了一根細繩,越勒越緊,一種窒息的感覺席卷我的心頭,就在我鼻梁觸碰到地下的石塊之前,呂焚在背後喊道:“沈飛,你丫的犯抽呢,人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已近在家裏床上躺著了,我爸媽見我醒來,緊張的神色才稍微緩和一點,我媽柔和道:“小飛,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讓爸媽擔心呢,你畢竟大了,爸媽終究有離開你的那一天!”
我媽說這話的時候,我心頭一酸,眼眶有些泛紅,我心裏其實一直很清楚,那晚他們被老張帶走的場景,根本就是一個事實,雖然現在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們再次出現,依舊對我很關心,但我能覺察到,他們跟以前已經有些不一樣了。
我爸歎了一口氣,幹抽著煙,一口一口的吐著煙霧,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覺到,他有話想給我說,但又不能說出口,最終他長長的唉了一聲,搖搖頭,走出了我的房間。
“看,你爸都生氣了,你說你都這麼大了,走路怎麼就不小心呢,這天氣又不好,萬一你掉進懸崖怎麼辦!”我媽責怪了我兩句,又有些心疼的道:“等會,我讓你爸,把那頭鹿給殺了,我給你熬點湯,補補身子。”
我心裏有些難受,並不是因為我的傷有多重,而是我現在就真的如同處在迷霧之中,看不清道路,也分辨不出方向,我也無法揣測前方究竟會有什麼,會發生什麼,也許我前麵就是萬丈深淵,也許我前麵就是一條筆直的大道。
在看到父母對我的那種關愛時,我心裏有一種巨大的失敗感,覺的自己是一個沒有用的人,自己家人,自己的愛人,自己的生活,我都無法去保護和選擇,甚至於自己要做什麼,我都是在被動的接受選擇,想要保護自己親人愛人,而自己卻眼睜睜看著他們離自己而去,想要拉住他們,卻最終望著他們遠去,自己一個人留在原地 ,承受那種無助的失落和無力感。
我側過頭,眼淚悄悄的流了出來,不是我不夠堅強,我隻是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的軟弱。
“沈飛,哭出來吧,心裏會好受點!”呂焚有些消沉的勸慰著我:“生活就是這樣,讓你永遠無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