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記和忘記的邂逅28(2 / 3)

按說應該回龍園的,因為這失蹤幾個月讓母親擔憂了不少,偏今晚又喝多了,時間也的確是晚,而且龍園又在郊外,最後他終於想到一個近的地方,東部海岸的公寓。

這所公寓陳子男知道,不過龍天敖多少年沒有住過了?他小心翼翼的提醒他,沒有人打掃,又六年多了,估計不能住人了。

他就說沒事,時間長了不外乎就灰塵多點,何況當時那沙發床家具什麼的他都用布蓋起來的,應該揭開就可以用了。

陳子男見他喝醉了,也說不過他,再說了,當下屬的,不都得聽老板的吩咐?過多的勸說老板也會讓老板煩的。

昨晚他讓他們把他送到這東部海岸的公寓樓下,就讓阿輝和陳子男開車走了,然後他自己乘電梯上的樓,他還記得自己大腦其實是清楚的。

可到了公寓門口,他掏出六年前的鑰匙來開門,這才發現麻煩了,六年沒有開啟過的鎖,裏麵鏽跡斑斑,他這鑰匙根本就插不進去。

折騰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辦法把這扇門給打開,最後無奈,他靠在這門口,也許是酒的確喝多了的緣故,他就這麼睡著了。

睡夢裏,他好像覺得又回到了G市,他睡在出城中村的客廳裏,小心就睡在客廳裏麵的臥室裏,小心每次起床來上廁所,都會經過客廳他的床邊,他其實都能聽見她特意放輕的腳步聲。

又好似回到了市區裏住的單房裏,小心睡上床他睡下床,小心每天早上從上床下來,都要踩到他的床沿邊上,床也會因為失去平衡晃動一下,他總是能感覺到她的一舉一動。

那時,他多麼渴望自己的眼睛能盡快的複明,多麼想要看一看他的小心,想要知道她長什麼樣子,是不是就是自己心裏猜測的她?

然而,當他真的複明,當他以為真的可以看見小心時,小心卻從他的視線裏消失了,其實,他還是和盲人差不多,依然看不見小心。

龍天敖靠在公寓門口這一覺睡得並不好,因為總是做夢,一會兒和小心在一起吃方便麵,一會兒又和小心在翻譯文件,一會兒是城管來了,一會兒是來了很多人打小心……

雖然以前和小心有過睡立交橋下的經驗,可那時和小心倆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生活再艱難環境再惡劣他們也能睡得很香。

現在他一個人靠在這公寓門口孤零零的睡覺,就怎麼也睡不香了,總是迷迷糊糊的,一直是在半睡半醒之間。

龍天敖醒過來時,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他睜開眼睛,看著走廊上飄進來的灰蒙蒙的光線,還有外邊淅瀝瀝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下雨了,怪不得昨晚總是覺得有風。

清明時節雨紛紛,過兩天就是清明了,這還真是應景,說雨紛紛就雨紛紛,這老天還真是喜歡了那詩人不成?

他打了個哈欠起身,來到走廊的窗戶處朝下看了一下,阿輝已經把車開來停在樓下等他了,估計是怕他,所以不敢打電話給他。

昨晚沒有進到家門,看來他得找個時間來把這鑰匙裏麵的繡給去除一下才行,這樣想著,他便下了樓。

因為下雨,阿輝看見他時,即刻推開車門拿了雨傘去接他,他接過雨傘,很自然的朝自己的車走去,卻看見有人撐了把紫色的雨傘從他的車邊走過。

那人的雨傘放得很低,幾乎遮住了她整個頭,他看不清她的樣子,隻隱隱約約的看見她肩頭下披著的大波浪的卷發,而且越過他的車時,腳步明顯的走得很快。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那身影有些兒熟悉,可大波浪的卷發,他印象中好像隻有米蘭才是那樣的,可那人的背影又不像是米蘭。

“龍總,上車了,”阿輝見他盯著那已經走遠的撐著紫色雨傘的背影,然後輕輕的叫了他一聲。

“哦,”龍天敖回過身來,然後又看了眼煙雨蒙蒙中那已經模糊了的背影,心裏總覺得,有些像她似的。

不過,他心裏又即刻否定了,不可能,她在G市呢,她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不可能來到濱海的。

她應該還在G市流浪才是,想到這裏,他側臉看了眼開車的阿輝:“我讓你在G市做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

“一直在尋找啊,所有的大小醫院,城中村,平民窟等地方,我們都沒有放過,可目前還沒有收到消息,”阿輝趕緊彙報著,然後又補充著,“那兩個城管,已經懲罰過了。”

“嗯,那繼續找。”龍天敖背靠著椅子,微微的閉上眼睛,然後開始補睡眠。

阿輝把車開出東部海岸的大門,遠遠的看見公交車站台邊站在那個撐著紫色雨傘的女子,想要叫龍天敖一聲,可側臉看他時,他已經睡著了。

子心撐著紫色的雨傘站在公交車站台等車,今天還真不走運,下樓就看見了龍天敖的車,更加不走運的時,路過他的車時,居然看見他撐著把傘從樓梯口走出來。

還好她的傘大,即刻用傘把自己的整個頭給遮蓋住,這樣也就沒有和他麵對麵,然後她迅速的越過他的車,快步的離開了。

龍天敖和江雪雁,那是她生命中曾經走過的人和事,她從懸崖上摔下去後,昏迷了近十個月,其實也就是和死了一次差不多了。

現在的她和他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陸振東也說了,龍天敖也以為她死了,所以還在她墜崖的地方給她設了一個衣冠塚。

衣冠塚?她想到就好笑,這是不是代表龍天敖對她的狠全部的結束了?雖然她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