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你在機場,為什麼不直截了當的問我?”子心冷笑了一聲,本能的朝後退了一步,她已經不習慣他的靠近。
“因為,那個時候,雪雁還在醫院裏,我怕……”
“你怕你走了我再次對她下手?”子心把他的話接了過來,然後望著天空。
清明節,農曆二月二十八,天上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浩瀚的蒼穹漆黑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隻是一片漆黑,漆黑無比。
六年前,她和龍天敖是戀人,她一直以為自己和他愛得很深愛得很真,他們的愛情可以跟羅密歐和朱麗葉顰美,可以跟梁山伯和祝英台比肩,可以跟納蘭容若和涵英一交高下。
納蘭容若和涵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她和龍天敖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然而,容若君和涵英的婚事遇到阻攔時,他們還能彼此的銘記對方心係對方。
而她和龍天敖呢?他們分開的那幾年,想必是她在心心念念的想著他念著他,而他卻在無時無刻的恨著她吧?
龍天敖聽了子心的問話卻半天回答不上來,當時他之所以沒有在機場那樣直接的把頭天晚上的事情說出來,其實就是擔心著醫院裏的江雪雁再次遭到毒手。
他當時想,秦子心肯定還不知道他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所以他依然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其實也就是采取的保護江雪雁的策略。
“龍大總裁,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當然,對於你嬌妻,我不可能跟她說抱歉,”子心仰起頭來,望著黑漆漆的天空,因為仰望天空的動作可以讓自己眼眶裏的眼淚倒流回去。
“子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龍天敖急急忙忙的解釋著。
“還有,”子心迅速的切斷他的話,然後冷冷的說:“昨天在花慕西咖啡廳,我沒有推她,當然,你可以不相信,反正你除了相信你那貌若天仙心如蛇蠍的女人誰也不會相信,我也不要求你相信我,至於你下一步為了你的妻子昨晚摔倒要對我采取什麼樣的報複行動,我無所謂,反正我在你眼裏就是一個‘心腸歹毒’的人,我也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改變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她不是我妻子,”龍天敖煩躁的糾正著她的話,“她懷的也不是我的孩子。”
龍天敖的話一落,秦子心先是整個的懵了,接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龍天敖,是越笑越大聲了。
“龍天敖,這是我聽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話,江雪雁懷的居然不是你的孩子?”子心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雙手抓住的樹幹都搖晃了起來。
“龍天敖,你說江雪雁現在不是你的妻子我也許還會相信,因為你母親那一關並不那麼容易通過,所以你和她要結婚也許還是有些阻攔,但是,你說江雪雁懷的不是你的孩子,我卻不會相信,難不成,她跟我一樣,還遭遇了蝙蝠男,懷了野種?”
“子心——”龍天敖聽了子心的話,心裏好似猛的一下被人狠狠的插進了一把匕首一樣,那痛,當真是可以通過心髒的血管直達四肢百骸的。
“好了,龍大總裁,我對你和你的女人沒有任何的興趣,”子心冷冷的看著龍天敖,伸手:“把我的證件還給我吧,我想我的證件也許幫不到你們什麼忙了。”
“子心,當年的蝙蝠男……”
“我知道,那是你安排的,”秦子心冷冷的把話接了過來:“我一直以來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不過今晚你這麼一說,我倒也是明白了一點點,你當真是愛江雪雁愛得深,為了她,你是無所不用其極,既然你認定當初我找了五個男人去輪/奸了她,你為什麼不同樣找五個男人來輪/奸我呢?你現在是不是想跟我說你隻找了一個男人來強/奸我,其實已經是對我很仁慈了,所以,你一巴掌把我肚子裏的野種打掉也是正確的......”
“子心——”龍天敖迅速的搶斷了她的話,臉上蒼白著,額頭上有冷汗冒出來,“子心,過去的事情,我知道,我做得……”
“你做得很好,”子心迅速的搶斷他的話,根本不想再和他囉嗦下去:“其實,一個男人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討回公道,為了心愛的女人報仇雪恨又有什麼錯?你做了一個深愛自己女人的男人應該做的事情,值得表揚。”
“子心,你不要打斷我好不好?”龍天敖痛苦萬分的開口,“我知道,我錯了,可是……”
“龍大總裁,我沒有時間和心情跟你這裏耗著,我的證件如果你不給我,沒有關係,我大不了補辦一份就是了,還有,如果你稍微有一絲絲良心的話,請離我遠一點,再遠一點,我今天早上就跟你說過了,我不希望和你碰麵。”
子心說完,隨即轉身走向自己的樓梯,完全沒有回頭看站在那裏像雕塑一般的龍天敖。
龍天敖站在那裏,他的手裏還拿著她的女士包包,而她已經走進了樓層,隱隱約約聽見她上樓的腳步聲。
當年的事情終於弄清楚搞明白,可是,她卻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了,其實,就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他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誰的錯?然而,事情就是這樣無可逆轉的發生了,她遭遇蝙蝠男——
蝙蝠男?想到這裏,他的心痛得快要死去。
從國外回來,看見她時,他是多麽恨她,真的恨不得如她剛才說的那樣,把雪雁所遭遇的事情在她身上重演一遍,讓她嚐嚐那種痛苦的滋味。
可是,到底,他還是不忍心,尤其是每次見到她,他的心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最後,也就隻是自編自演了一場‘豔照門’。
孩子是個絕對的意外,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過她會懷孕,所以,當雪瑤滾落在樓梯下滿身鮮血的時候,他才會氣不過打了她。
他無力的靠在剛才她的手抓著樹枝的樹幹上,整個人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疲憊,他對她做了那麼多殘忍的事情,而她呢?
她呢?她在他最困難最無助最落魄的時候,卻向他伸出了援手,不僅賣血救了他,還給了他最大的溫暖,當時的她,其實已經窮得吃不起飯了。
現在的子心,卻從來不提他們之間在G市的那一段過往,是不是,在她的心裏,本能的把那一段刪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