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當然不是沒有,隻是那種好感是朋友之間的好感,而雷廷俊這麼照顧她,主要還是顏辰軒托付了他,雷廷俊對她也沒有別的意思,她心裏非常的清楚明白。
外公很反感陸振東,說他在北京雖然不幾天,不過隨便打聽一下,都知道京城四少的陸少是個什麼樣的人,坊間傳言他在全國各大城市都包有女人。
其實子心知道,傳言並不可信,她和陸振東認識快兩年了,對他多少還是有些了解,他以前在外邊肯定有女人,但是並不是傳言的那麼多,隻是換女人換得比較快而已。
外公和母親的意思是讓她和雷廷俊走到一起,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她和雷廷俊之間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
睡覺前,外公又打了個電話過來,告訴她準備賣成都的房子,說要把陸振東的錢還上,人情隻能先欠著,錢不能欠。
她在電話裏趕緊勸了外公,說房子先不要賣,因為那房子是外公的祖業,而且母親病好一些,她希望母親能跟外公回成都去住。
成都那個地方是休閑城市,而且氣候適中,不冷不熱的,適合修身養性,那裏的人們平常都是喝喝茶打打麻將吹吹牛,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她跟外公說,錢的問題她來想辦法,其實家裏也並不是真的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粵東那邊父親還有祖業,以前爺爺留下來的,房子是有些破舊,不過地皮值錢,怎麼著也能賣個幾十萬吧?隻是她一直沒有時間去折騰,估計要和堂伯打官司才要得過來,而且手續非常的麻煩。
再有濱海還有老宅,是父親還沒有當官時買下來的,雖然是舊屋,沒有人住,裏麵堆放了很多父親的書,可那地皮也還算大,最重要的是現在濱海是寸土寸進的地方,所以那棟老宅也能值一些錢。
隻是父親在遺言裏說了,那棟老屋先不要去動,怎麼著也得等他死了五年之後再去動,以免生出事端來。
當然,來錢最快的就是手裏這塊‘沙漠之眼’了,隻是她不舍得拿去賣,陸振東非常的喜歡,實在不行,她還是把‘沙漠之眼’給他,權當還他的錢好了。
子心一個晚上東想想西想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早上差不多8點才起床來,嚇得她手忙腳亂的穿衣洗漱,然後百米衝刺,終於在最後一秒打到了卡。
工作依然非常的忙碌,最近西班牙那邊的客戶多了起來,忙了一個上午,電子郵件接收和發送都是十幾封,國際電話也打了好幾個。
最最不能忍受的是,晚上居然還要加班,而且是陪客戶,她頭大,偏老板說了,“這人是公司大客戶,今晚集體活動,誰也不能請假,這叫有福同享。”
“什麼叫有福同享?”隔壁的小蘇呶了下嘴巴,然後非常不滿的哼了一聲:“有難同當還差不多,估計又是那個什麼文人要來了。”
子心知道小蘇心裏不痛快,因為今晚是她男朋友的生日,她中午就對她說她把禮物買好了,蛋糕也定了,晚上等著給男朋友一個驚喜。
可現在好了,這驚喜沒有了,居然還不能請假,所以小蘇才非常的不滿,神色間滿滿的都是控訴。
其實子心也不滿,因為她最近一個星期都是下班就去醫院看母親的,今晚好了,居然要加班,而且還集體活動,她估計這集體活動時間肯定不短,今晚可能去不成醫院了。
下班的時候,公司的商務車已經在大廈外邊等著了,公司的老總經理都非常的親民,把自己的私家車拿出來公用,請大家上車。
子心走到稍微晚一些,因為下班的時候她正在和一個西班牙客戶講電話,雖然看見同事們都站起來走了,可她還是一直等到這通電話結束了再走。
所以等她走出大廈時,同事們都已經坐在車裏等她了,小蘇在商務車的窗口邊對她招手:“小心子,小心子,趕緊到我這裏來,沒有座位了,你坐我腿上吧。”
“噗……”全車的同事都笑了起來,進哥哥在一邊跟著起哄:“小心子又不是蕾絲邊,怎麼能坐小蘇的腿上呢,來來來,坐我腿上吧,我的腿有力,而且我的手臂也有力……”
葛進的話還沒有說完,即刻被旁邊的小周給打斷了:“葛進你好意思啊,你家裏老婆都有了,人家小心子還沒有男朋友......”
子心聽著他們打鬧,也不生氣,同事之間開開玩笑,不需要當真,她還是打算和小蘇擠一下算了。
隻是,她還沒有走到商務車前麵,突然旁邊穿過一輛老式自行車來,而且吱的一聲在她麵前橫擋在停下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喂……”子心本能的朝這個人瞪去,剛喂了一聲,卻氣得七孔生煙,然後沒好氣的說:“東子,你還有沒有別的可玩啊?”
“我上次開邁/巴/赫來接你,你不說要低調嗎?”陸振東眼裏全都是戲謔的笑意:“這次我夠低調的了吧?”
秦子心弄的哭笑不得,還真是夠低調的了,這28圈的加重自行車,現在整個北京街頭幾乎絕跡了,如果偶爾能看見,肯定是在小區裏送信的郵差,隻是不知道陸振東是從哪來弄來的,而且還是上海牌的。
“東子,我今晚要加班,跟同事們集體行動,你還是趕緊走吧,我要上車去了。”子心用手指了下那輛還在等她的商務車。
“那車不是沒有位置了嗎?”陸振東聳聳肩膀,然後用手拍了一下自行車後麵座位:“我開自行車送你去,保證不耽誤你加班,不就去吃個飯?”
“這……”子心還想說什麼,商務車上的同事已經吆喝了起來,然後那車迅速的啟動,接著緩緩的從她視線裏開走了。
子心真是被他弄的無語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偏偏他還遞了一根冰棍過來:“給,你坐在後麵吃冰棍,我在前麵騎單車,我一定把你安全的送達目的地。”
子心接過他遞過來的冰棍,然後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乖乖的坐上了這自行車的後座,一手拿著冰棍,一手抓住了他腰間的西服外套。
十月底了,吃冰棍其實有些涼,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她卻覺得暖,東子認真的踩著自行車,即使偶爾有一點點坡道也不讓她下來,隻是用勁的蹬上去。
她一小口一小口的舔著冰棍,其實這並不是多值錢的冰棍,也就是外邊士多店賣5毛錢一根的,她不知道東子這麼高貴的人,去買5毛錢的冰棍是個什麼樣的窘態。
路上有些塞車,那些名車都像蝸牛在爬行,唯獨他們這輛自行車暢通無阻,一路上羨煞了多少坐在名車裏的女人。
在一個很陡的破路,子心不得不下車來,然後和推著自行車的東子並肩一起朝前走,她手裏的冰棍沒有吃多少,因為天冷的緣故,冰棍也不怎麼化得快。
東子額頭上隱隱約約的有汗珠,可見踩自行車是一項體力活,見子心手裏拿著冰棍不怎麼吃,也許是口渴,他直接說了句:“給我吃一口。”
子心楞了一下,有些沒有聽懂他話的意思,直到他又說了句,她才反應過來,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把手裏的冰棍送到了他的嘴邊。
他張開嘴就咬了一點點,然後就那樣帶著滿足的吃下去,子心心裏稍微的緊了一緊,把目光轉向了旁邊的綠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