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再次糾葛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或許是疲倦到極點的緣故,或許是因為掛了點滴的緣故,子心這一覺睡得沉,等她從睡夢中醒過來時,天光早就大亮了。
她習慣性的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後本能的朝身邊推了一下:“東子,起床啦,等下護士又來敲門了。”
身邊的男人幾乎在一瞬間醒了過來,而且即刻瞪大眼睛望著她,而她也在一瞬間呆愣,然後幾乎是本能的從床上跳了下去。再次睜大眼睛瞪著他。
不是東子,床上的男人不是陸振東,而是龍天敖,居然是龍天敖?
她隻覺得頭疼,然後迅速的用眼睛打量著房間的一切,這才發現不是陸振東的病房,而是——
而是龍天敖的禦龍苑,曾經這套房間,是她和龍天敖的新房,隻不過,她和龍天敖從來沒有在這房間裏一起住過,更加沒有在一張床上睡過。
她怎麼跑到禦龍苑裏來了?怎麼會和龍天敖睡在一張床上在?
她用手揉捏著額頭,大腦逐漸的清明,終於是想起來了,她是來濱海找龍天敖離婚的,而這該死的龍天敖,居然把她拉到龍園裏來了。
好吧,昨晚,不,是今天淩晨,她被龍天敖從醫院拉回來,實在是太過困倦了,然後被龍天敖強行的抱進了這間房間,她終究是熬不住,還是睡過去了。
龍天敖就那樣望著她,心裏頃刻間湧上的是無比的心酸,她剛醒過來,還沒有睜開眼睛,就本能的叫著東子。
東子,陸振東的小名,即使他長年在國外對京城四少不感冒,可也不至於不知道陸振東的小名叫東子。
一個人的小名,也就隻有非常熟悉的或者關係親密的人才能叫的,而秦子心在床上叫東子,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她和那個陸振東的關係非同尋常,說明了肚子裏的孩子是那個陸振東的,說明了她要離婚的目的是——
她是怎麼知道離婚證沒有辦下來的?離婚三年了,他們都不知道離婚證沒有辦下來的事情,其實大家都忘記這回事了,所以根本就沒有去關注。
而她現在突然關注起這件事情來,而且是迫不及待的從北京飛過來,急急忙忙的隻想要離婚,這隻能說明,她離婚後就要結婚!
她要結婚了,這個想法即刻刺激到了他,他用無助的眼神望著她,望著站在床邊還在瞪著他的她……
她好似很激動,雙手已經握緊成了拳頭,牙齒咬得很緊,嘴唇顫抖了半響才終於開口:“龍天敖,請你以後放尊重點,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了。”
“我昨晚什麼都沒有做,”他幾乎是本能的辯駁著。
“我不是說你做沒做什麼的問題,我是說尊重的問題,”子心強調著:“我已經嫁人了,不能和別的男人在一張床上。”
“我們是合法的夫妻。”他終於想起這個來了,然後態度堅硬的說:“別說我昨晚沒有對你做什麼,就是真做了,那也是夫妻間的行為,這不犯法。”
她聽了他的話氣得渾身都在顫抖,握緊拳頭的手恨不得一下子就揮過去把他給打扁,龍天敖簡直就是混不講理,他們哪裏還是夫妻?他們早就不是夫妻了才對。
可她終究還是沒有朝他揮拳頭,因為知道那隻會讓自己的手痛起不到別的作用,然後平息了一下呼吸才開口:“龍天敖,這人說話做事都要講道理,我們明明已經不是夫妻了,我們的心裏也已經離婚三年了,那個離婚證因為別的原因沒有辦下來,可不能說我們就沒有離婚,我說的我們心裏的離婚,這一點你也不得不承認?”
他低頭不語,他承認,這幾年來,他一直都以為他們是離婚了的,如果早知道他們之間的離婚手續沒有辦下來,那麼,他等不到今天,肯定在更早的時候,在她戴了副墨鏡問他要證件的時候,他就把她給綁到自己的身邊來了。
如果是那樣,說不定他們倆現在已經很好了,如果是那樣,說不定現在她肚子裏懷的孩子就是他龍天敖的了,如果是那樣……
想到這裏他又停止了,他怎麼總是糊塗,這世界上哪裏有如果?
時光不會倒流,如果不會存在,所謂重生——
天啦,他也曾死了一次,也曾腿斷眼瞎,可他沒有重生——
不,他重生了,真正的重生了,他再次遇到了她,然後他們倆再次走到了一起,甚至牽手同居,她甚至答應過他,如果他沒有婚姻在身,她也沒有婚姻在身,她就一輩子守在他的身邊——
該死的,是她食言了好不好?
他沒有婚姻在身,她也沒有婚姻在身,可是——
可是,她卻恢複了記憶,她終於知道她是他的前妻,——
“龍天敖,我要離婚!”秦子心冷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隻聽她說:“我不管以前那份協議究竟因為什麼原因而沒有把離婚證辦下來,不過,我們可以重新簽署一份協議,我今天上午必須把離婚證給辦了,我下午要趕回去。”
他聽了這話隻是心酸,好使有萬根針在紮一般,然後從床這邊慢慢的走到床的另外一邊,伸手拉了她微涼的手,輕聲的祈求著:“子心,我們不離婚好不好?上帝都不忍看見我們離婚,那我們就遵從上帝的意願好不好?”
“不好!”她幾乎是本能的拒絕著,並不看他,隻是堅持著說:“我專程過來和你離婚的,我們今天上午就去民政局吧,把離婚證給辦下來。”
“我不去,”他語氣生硬的回答,然後拉了她的手就朝衣帽間走。
她用力的掙紮,無奈男女間天生的力量對比,她的掙紮顯得太過微弱無力,還是被他拉到了衣帽間來了。
他一手抓緊她的手不讓她逃離,一手拉開衣櫃的門,然後提了個掛著衣服的衣架出來,掛在衣櫃的拉手上,這才慢慢的看向她。
她的臉當即變了顏色,眼前的衣架上掛在兩件衣服,他藏青色的西裝外套裏掛著她白色的襯衫,就好似他把她緊緊的擁抱在懷裏——
那麼安靜,那麼安靜的擁抱在一起!
她想起來了,這件西裝外套不是他放在這房間裏的,而是那晚他喝醉了後遺落在這房間裏的。
當時那西裝外套上全都是汙穢物和濃濃的酒味,她後來把它給洗了,熨燙平整,然後掛在了衣櫃,當時——
她用手揉捏了一下額頭,當時她就把這西裝外套掛在了已經掛了自己襯衣的衣架上,其實——
那時那麼傻,明知道不可能,他不會回來,不會走進這間房來——
明知道他早已經不愛自己了,明知道他的人他的心都在另外一個女人那裏——
明知道這樣做毫無意義,可是,她依然,依然帶著近乎1 %的期許,做了這樣毫無意義的事情——
心裏總想著,也許某一天,或許某個時刻,他就回來了,回到她的身邊,然後把她擁進懷裏,再一次對她說:子心,我愛你!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等到,等了五個月,這件襯衫和西裝在衣櫃裏默默的擁抱了四個月——
最後,她和他的關係終於走到了盡頭,而她做的這件毫無意義的事情,想必,在離婚之前,他都是沒有看見過的吧?
他看見臉色變得蒼白的她,心裏微微一顫,伸出雙臂把她擁進懷裏,緊緊的,緊緊的擁抱著,嘴唇移到她的耳朵邊,聲音顫抖著的低語:子心,我愛你!
子心,我愛你!子心,我愛你!秦子心,我愛你!
心裏千萬遍的呐喊著同一句話,像是沉寂很久的熔漿爆發,他把她死死的摟緊,恨不得把她和自己熔爐為一個整體。
他愛她!他一直都愛的是她,隻是在曾經的那些年,他像一隻迷路的羔羊,失去了方向,所以才走了那麼多彎路,和她一次又一次的錯過。
而今天,他已經不在迷糊,再也不會迷路,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明白自己的需要,今生今世,他的心裏,隻能容納下一個人——
秦子心!
子心被他摟得很緊,緊到一身骨頭都在痛,她用力的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懷抱,想要掙脫他的禁錮——
可是,她越掙紮,他就越發的用力,好似要把她和他粘在一起似的,這樣的緊,已經讓她逐漸的感覺到呼吸有些困難,甚至有種要窒息的痛襲擊而來。
曾經的她等了那麼久那麼久,可他終究還是棄她而去了,而今,她已經不在需要他的懷抱,他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龍天敖,求求你,放開我!”她用最後一絲力氣推拒著他,隻想要掙脫他這禁錮自己的懷抱。
“不放!”他的雙臂依然緊緊的摟抱著她,聲音斬釘切鐵般的堅定:“子心,我不會放開你,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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