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椅子上,直到聽見門響聽見院子裏傳來汽車開走的聲音,眼眶裏的眼淚才奪眶而出,他居然能人模狗樣的說出一句:讓她愛惜自己的身體?
他幾時關心過她的身體?他又幾時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身體?
她不跟他計較,很多東西討是討不來的,而她從來都不乞丐,所以,也就從來都不需要別人的施舍。
他走的這一個月,倒也並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偶爾也會打個電話回來,提醒她該去給奶奶過生日,提醒她婆婆身體不適,她應該去履行一個兒媳婦的孝道。
她向來就是乖乖女,向來都是王家滿意的兒媳婦,兩年來,她的言行舉止,從來沒有出過任何的差錯,所以公公和婆婆對她甚是滿意。
雲端從車裏出來,反手關了車門,手裏拿了車鑰匙和小挎包就朝大門走去,客廳裏亮著燈光,卻並不見人,她知道他應該在樓上。
在門口換了鞋子,很自然的朝樓上走去,推開門,他果然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一臉的黑沉,而他的麵前,茶幾上,卻放著一份離婚協議。
她記得離婚協議並不是留在家裏的,因為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家來,所以她是用的郵寄的方式寄到他公司的,沒想到他帶回來了。
他看見她進來,即刻抬起頭,用手指著茶幾上的離婚協議,冰冷的薄唇輕啟:“柳雲端,給我親自撕了它,我就當這件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我們之間,依然還是和睦的夫妻關係。”
“我不會撕的,”她的聲音異常的堅定,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冰眸,淡漠而又疏離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王少,很抱歉,我要離婚!”
“柳-雲-端”他一字一字的叫著她的名字,身子慢慢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再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伸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給我一個你要離婚的理由,說,為什麼要離婚?”
“我不想一個人一輩子住在冰窖裏……”
“從今天開始,隻要我人在北京,我每天晚上都回來,無論多晚!”他迅速的切斷她的話,迅速的給出自己的承諾,隻是語氣像是在詛咒一般。
“可是,我已經不需要了,”她應著他的目光,依然無比堅定的開口:“王少,你要不要回來是你的事情,這原本就是你的房子是你的家,但是,我不要了,這個周六我就搬走,房子我都找好了,所以……”
他的手迅速的伸出來,幾乎在瞬間掐住了她的脖子,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聲音像一隻受傷的困獸在咆哮般的吼著:“柳雲端,今天是我們結婚一周年的日子,我緊趕慢趕的從國外趕回來,隻想要陪著你,想要和你一起度過,可你……”
說到這裏,王君禦氣得咬牙切齒,手因為顫抖而想要穩住,不停的用力,死死的掐住雲端的脖子。
雲端隻覺得呼吸困難,抬起雙手去辦他的手,想要用盡全力的辦開,因為她已經快要窒息,而她現在還不想失去自己的生命。
暈沉沉的大腦裏響著的是他嘴裏吐出來的一周年的紀念日,也虧他還記得,他們結婚一年了,可這一年……
一年前的今天,北京飯店星光璀璨,柳家和王家的聯姻,引來眾多的賓客,大家相互道賀,都稱這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簡直就是珠聯璧合。
而她對於這些恭喜的聲音卻沒有聽進去,心裏隻是落寞,因為她知道,自己嫁的男人,他心裏愛著別的女人,她嫁的隻是一個軀殼。
奢華的婚禮,最終以王君禦醉的一塌糊塗而收場,回到他們可園的別墅,王君禦還是佟震宇和陸振西合力給扶進房間去的。
也許是因為王君禦醉的一塌糊塗的緣故,所以大家都沒有興趣來鬧洞房了,於是知趣的離開,留下她這個新嫁來照顧醉的人事不省的新郎。
她其實從未照顧過醉鬼,可並不代表一點常識都沒有,還是去浴室裏打了半盆水過來,用溫熱的毛巾給他洗臉,然後又費勁的把他身上的西裝外套給拉扯著脫掉。
把王君禦忙完,她剛想去忙自己的時候,卻聽見了他手機有信息的聲音傳來,或許是出於好奇,她幾乎是本能的摸到了床頭櫃上他的手機,然後鬼使神差的按開了短信。
禦,你睡了嗎?說了給我打電話,怎麼一直都沒有打過來?
她隻覺得頭疼,然後迅速的退出這條短信,轉身去衣帽間拿了睡衣,然後朝浴室走去,不去多想那條短信的內容。
可等她洗澡出來,王君禦的短信又傳來了,她不想去看,於是用手去推了推他:“王君禦,你的手機有短信,王君禦……”
王君禦翻了個身,一嘴的酒氣,嘴裏斷斷續續的吐出:“香兒……對不起……香兒……對不起……”
她整個人楞站在碩大無比的床邊,看著躺在紅得刺眼的婚床上的男人,心酸得想要落淚,她的丈夫,和她新婚的夜裏,嘴裏呢喃著的是別的女人的名字,還不停的說對不起。
他對不起那個女人,是因為他和她結婚了,可是,他既然不愛她,卻還是要娶她,他有沒有想過他是否就對得起她?
記得結婚前的兩周,那一天和子心去聚沙塔試穿禮服,當時和子心開車出聚沙塔的時候,恰好看見他開車載了美人過來。
子心說她還來得及,隻要沒有結婚,都還來得及,明知道沒有前路,所以就不要去死赴,她當時雖然對子心說這婚姻已經定下來了,她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