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尚凝香看見王君禦,一下子撲了上去,整個人撲進王君禦的懷裏,身體不停的抽動著,嘴裏發出已經嘶啞的聲音:“君禦……我們的蕊蕊……蕊蕊……被她開車撞死了……”
尚凝香說話時,已經用手指著了站在搶救室門口的雲端,然後又抽泣著的喊著:“君禦……蕊蕊雖然身體有病……可到底是一條生命……她就算不喜歡蕊蕊……可以送孤兒院……可以扔馬路邊……可以……但是她不能這麼惡毒……是不是……她居然開車撞死我們蕊蕊……”
王君禦陰沉著臉,除了悲痛讓人感覺不出別的情緒,尚凝香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而他的目光卻瞟向不遠處的雲端。
那個女人臉上蒼白的站在搶救室門口,整個身體靠在牆壁上,好似隨時要倒下去,可又頑強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倒下去。
警察走了過來,看見王君禦,又見尚凝香整個人都貼在他的懷裏,已經猜測到了他們的關係,於是禮貌的開口。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蕊蕊小朋友的爸爸嗎?”警察雖然就猜到,但還是禮貌的詢問,希望自己不要弄錯了。
“是,”王君禦本能的應了一聲,隨即又補充了一句:“我也是浩浩的爸爸,兩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你也是浩浩的爸爸?”警察這一下倒是真有些糊塗了,然後用手指著不遠處的雲端,有些詫異的問:“那請問,那位柳女士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妻子,”王君禦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再一次瞟向雲端。
隻是雲端一直處於悲痛中,目光緊緊的盯著起居室門上的紅燈,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兩個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用手指著緊貼著王君禦懷裏的女人又問:“那王先生,既然那位柳女士是你的妻子,請問這位尚小姐是你的什麼人?因為尚小姐說她是蕊蕊的母親,而你剛才又說你是蕊蕊的父親。”
王君禦一下子楞住了,尚凝香是他的什麼人?’
柳雲端是他的妻子,尚凝香當然隻能是他的情婦了,隻是,這裏是急診科,而且他們就站在搶救室門口,旁邊大廳不時的有人走來走去。
他低了頭沒有啃聲,這倆警察見他這神色,相互看了一眼,心下隨即明白了過來,然後再一次禮貌而又公式化的開口。
“王先生,經過我們初步的了解,情況是這樣,”其中一個警察開始對王君禦闡述案情:“你的妻子柳女士接了那個叫浩浩的小男孩上了車,然後這位尚小姐不知道為何追上去攔柳女士的車……”
“我之所以去追上去攔她的車,”尚凝香迅速的搶斷警察的話,然後仰頭望著王君禦,滿臉淚水抽泣著說:“保姆今天早上送了蕊蕊去幼兒園回來告訴我,柳雲端在幼兒園門口追蕊蕊,蕊蕊原本腿腳就不是很方麵,這一跑就摔倒在地上了,而且幼兒園的老師都看見了,我隻不過是想把她的車攔下來問問她為什麼要追我家蕊蕊,那麼小的孩子,難道也把她給惹到了?”
王君禦聽了尚凝香的話眉頭稍微皺了一下沒有啃聲,然後用眼神示意站在旁邊的警察繼續。
警察點點頭,接著剛才的話又說:“當時尚小姐牽著那個叫蕊蕊的小女孩追上去攔柳女士的車,而柳女士當時已經啟動了車,據柳女士說她沒有看見前麵有孩子,可事實是孩子被她所開車的右前輪壓倒了,而且經過仔細辨認,孩子是被車輪從胸部碾過去的,估計……”
“王蕊蕊的家屬,”搶救室門口突然響起了護士的聲音,同時也打斷了警察的話,王君禦即刻推開貼在他身上的尚凝香跑上前去。
“醫生,孩子怎麼樣了?醒過來了沒有?”王君禦的身體整個都在顫抖,語氣也非常的急促。
“王蕊蕊的家屬,”醫生來到搶救室門口,聲音顯得無比的難受,稍微低了頭,“非常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可孩子整個胸腔被車輪壓著,我們……真的很抱歉!”
王君禦的大腦整個一片空白,蕊蕊,那個才兩歲多的孩子,那個身體雖然有隱疾而也極其盼望自己能夠健康成長的孩子,居然……
“蕊蕊!”搶救室門口突然響起呼天喚地的聲音,尚凝香像個瘋子一樣衝進搶救室,整個人一下子撲在蕊蕊的身上,大聲的哭喊著:“蕊蕊……蕊蕊啊……我可憐的孩子……你的命怎麼這麼慘啊……蕊蕊啊……蕊蕊……”
尚凝香哭得驚天動地,悲痛的聲音幾乎讓整棟急診大樓都能聽見,一時間搶救室門口聚集了很多的人,大家都圍著觀看著。
雲端整個人背靠著搶救室的牆壁,眼淚無聲的流下來,今天這樣的場麵是她從未想到過的,雖然說大人之間有著恩怨過節,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尤其是蕊蕊這樣的孩子,她身體原本就有隱疾,原本就比普通的孩子活得要辛苦一些,這樣的孩子應該得到更多的關愛,可……
王君禦來到門口,站在距離她一尺遠的地方,無聲的望著她,想說什麼,或許是因為蕊蕊的死此時讓他太過悲痛,嘴唇蠕動一下,卻是半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幼兒園的園長和全體老師都來了,大家也都在急救室門口,得知蕊蕊搶救無效的消息,也都流下了眼淚,有人甚至在低聲的抽泣著。
上一次因為蕊蕊用刀紮浩浩的腿,後來大家隱隱約約知道浩浩也是王君禦的孩子,而且有愛探八卦新聞的人甚至打聽到原來浩浩的媽媽柳雲端才是王君禦的妻子,而蕊蕊的媽媽不過是王君禦在外邊養的女人而已。
這個社會其實人人都是不怎麼喜歡小三的,何況幼兒園的老師們,所以平時大家也都是挺同情雲端的,覺得她被外邊的小三欺負成這樣真是太可憐了。
可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所有的同情都全部的消失了,反而是對雲端的鄙夷和憎恨,有些過於激動的老師甚至在大聲的議論著:
“就算大人之間有什麼拉扯不清的,也不能對孩子下手啊!”
“就是,”另外一個老師接過話來,然後非常憤怒的說:“是蕊蕊的媽媽搶了你的老公,又不是蕊蕊搶了你老公,你幹嘛對一個才兩歲多的孩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