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楚楚驚問道。

“服毒自盡了。”墨離皺眉說道,走上前將那男子的衣服拉開,果然胸前有刺著一隻禿鷲的圖案,應該是魔鷲幫的人。

“魔鷲幫的人被抓後定會服毒,否則幫裏的處罰會比死痛苦一百倍。”墨離歎了口氣說道。

此時看來沒有選擇,隻能去神穀找尋包裹的下落。

墨離在起身前往神穀前簡單備置了些幹糧,待出得城外去,漸漸人跡稀少。

行了近兩日,終於進入神穀地界,環顧皆是群山峻嶺,險峻異常。

早就聽聞此地氣侯異常,卻不想在二人幹辛萬苦進入神穀中後,夏日炎炎的日子裏,竟然天降飛雪,鵝毛般的雪花撲簌簌落在二人的青發上,肩膀上,很快便阻斷了來時的路。

兩人隻能騎馬緩緩前行。四處都是陰霾的天氣,到了晚上,頭頂的夜空裏像是被蒙著一層黑布,連一顆星子都沒有,墨離甚至無法通過星象來折回原路。

好不容易熬到天破曉時,日頭從黑壓壓的雲層裏跳出來,觸目之處都是雪茫茫幹幹淨淨的完整士地,根本不知道去哪個方向走,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經過一夜晚的寒冷侵襲,柳楚楚早已經瑟瑟發抖。

眼看著雪越下越深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停住。墨離冰冷的臉頰都被風吹得僵硬,眉毛上掛著冰渣,哆嗦著牙齒。

“墨大哥,我們是不是迷路了,要怎麼辦?”楚楚遲疑的問道。

墨離抬頭看了一眼微弱的日光,咬著牙,抖著身子,“那也要走。”

楚楚嘴角苦澀的扯出一抹弧度,纖細的手指著他們的座騎,“你看這匹馬,已經成什麼樣子了。”

定睛仔細看,這匹駿馬被拴在樹上,昨夜時,雪尚是淺淺蓋佳了四肢馬蹄子,今天再看,雪居然已經又升高了一大截。也就是說,這雪已經大到封斷了周圍所有的路。

墨離勉強抬起來兩條灌鉛的腿,沉甸甸地拔腿就想行步,雪上頓時出現一道深深的足印,驚人的深。

墨離一探手,這雪,至少得有二尺。

“這麼大的雪,人和馬都難以行走——”楚楚蹙著眉擔憂的說道。

前方除去雪,還有漫山野的冰塊。山壁上雖樹木諸多,可都蓋著白蓋,除此之外,絕壁上被一層厚冰覆蓋。

別說她不會武功,便是輕功絕頂之人,也斷無計可施,在滑溜溜的石壁上,隻能打轉,根本無法攀爬出穀。

該死的!

墨離暴躁的踢了一腳厚厚的雪層,咒罵著自己的沒用。

若是提早知道.……也不會被困在這裏。

他看著眼前的冰障層雪,重重的歎氣,打點了行囊,應該能撐一段日子。

“看來是被困住了這裏,就是一條孤穀。”

墨離皺著眉頭恨聲說道,沒想到魔鷲幫的禁地之穀竟然是這個鬼樣子,不僅沒有人,而且什麼也沒有。

兩人開始一日日減少進食的次數和量數,尤其是墨離,他本一頓吃兩三個饅頭,現下半口饅頭送到嘴邊也要猶豫好久,才肯在柳楚楚的催促下,下口啃咬。

饒是如此,糧食是隻多不少。

兩人好不容易人尋了一個僅容棲身的山洞、毎夜躲在裏而靜聽風雪。

山洞中沒有稻草作鋪蓋,隻能和衣躺下睡了,點起為數不多的火折子烤一會手,便又視若珍寶地將火折子滅了放進懷裏,嗬幾口氣跺腳搓手。

“這日子,還要多久結東?”漫長的煎熬下,柳楚楚嗬著熱氣問,空氣裏的白霧升騰,自她嘴中騰出。

墨離搖搖頭,跺著腳打轉,“就快了吧..我覺得雪是不是越來越小了?”

他明明是很平靜的疑問,柳楚楚卻覺得,與其說是他在反問,不如說,墨離他其實已經打骨子裏,認定這雪根本不會小了,不然不會用這麼低落的語氣,也不會這麼猶豫。

“我阿爹講過,雪在下到極大處便會消融,便如朝堂局勢,上一刻還炙手可熱的人,下一刻便成了階下囚。”

楚楚平靜的說道,像是在安慰對方。

墨離一言不發的看著地麵落下的鵝毛雪花,用手隨意捧起一把,含在嘴裏待雪水化了,咽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