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娘子好嗎?”他溫柔的問。
她望著他,眼中滿溢著幸福。
“好。”她點了點頭羞澀的說。
“三生花便是我們的約定。你在哪裏我便在哪裏。無論天上人間還是鬼界,我終不離不棄的守護著你。”他在她耳邊低語道。
………
【碧雲皇宮內】
春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夜,子菡站在窗前,宮階前的玲瓏百寶燈映照著庭院中一株海棠,經過雨水的浸泡,綠水肥大,紅花反而顯得單薄。雨絲不時從窗樞飄落,衣襟已有微濕,卻也不覺得寒冷。
子菡常這般獨自一人出神,宮中的侍女,以為她在思索什麼,總是小心翼翼的不去打擾她。實際上,她什麼也沒想,僅僅隻是出神。
往事如煙,轉眼一年便過去了,時間過得很快,快得讓人感覺不到在流動。
隻是有些事情,沉在腦海中,便像是沉在水中的沙子,再也抹不去。殺戮,算計,突然好想回到以前,可卻再也回不去了。
那些她和流玉在佛姻寺的美好時光,簡單而快樂。
而現在——他解了身上的毒,成了皇上,萬人之上,九五之尊。
他也成了他正式的夫君,而她則成了皇後。
然而,他們之間,卻漸行漸遠,似乎,再無可能會有交集。
一幕幕從腦中滑過,她多想停留在回憶中的某人片斷中,隻是,可能嗎?
一聲輕哼在寂靜的宮室裏分外清淅,子菡回首,錦榻上流玉尚在熟睡中。她走回床前,在他身旁躺下,卻毫無睡意,輾轉反側。
流玉對著她,胸膛急劇的起伏,手緊握成拳,指甲刺得掌心生痛。
昔日的她,曾對他心之所係;今朝的她,卻宛如冰封。
他自信用驕陽的熱烈能熔化幹年的寒冰,結果她卻依舊那樣的寒,冷到心痛。
他曾問,“子菡,要怎樣,你才能不恨?”
她回答:“陛下,我不恨,隻是不愛而已,我實在無法強迫自己去迎合您。”
夜的急雨後,天色終於放晴,晨光微熹,流玉起身,宮娥侍侯他換上冕服,洗嗽完畢。臨出門之際,他又折回暖閣,來到榻前俯身輕撫子菡的臉龐。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除了離開。”他的指尖微涼,帶著春寒的冷洌氣息,手一擺,袖口的紋金龍紋蕩起一片金芒,子菡恍若未聞,微閉著眼,似乎兀自做著一場美夢,隻是那精致的臉蛋旁,沒有往日單純的笑容,隻有那一抹讓人心憂的清愁。
他多想將她緊緊摟在懷裏,甚至讓她看看自己的心。
隻是一切,都那麼遲,她拒絕著他,躲避著他,整整一年了。
子菡耳畔聽聞流玉吩咐宮人,“稍後讓禦醫過來為皇後把脈。”
她的心下一酸,他想要她懷上孩子,或許認為當他們有了孩子後,她會便得更加接受他一些。
她也想過,隻是最後,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幾縷破曉的金光透過雲層,射在宮闕的漆瓦金鐺上,映照成七彩光圈。陽光一點點擴散,籠罩在了流玉周身,他闔眼,微風吹過,仿佛聽見了她的収息。
錯過了一次,就錯過了一生。
若時光倒流,他肯定不會那麼匆忙下令鏟除餘黨,包括護國候。
他一直不知道子菡的身份竟是護國將軍的二女兒。
當他知道時卻已經晚了。
她獲知全府被誅殺,哭暈死在地上,從此便無法原諒他,即使之後他封她為後,也無法彌補。
早朝歸來,禦醫在禦書房侯駕,“啟稟陛下,皇後娘娘尚無身孕。
“為什麼?”
“回陛下,娘娘的鳳體無妨,隻是,隻是娘娘好像在私下用藥…”
他皺起眉頭,宮裏誰人這麼大膽!
揮一揮手,禦醫躬身退下。一年來,他禁止太醫院為她提供任何有礙生育的藥物,每日賜她益生育的湯藥,卻至今無孕,他很不安,沒有孩子,如
何能讓她心甘情願的留在身邊?滾燙的青雕定瓷茶盞握在掌中,灼得焦燥的心生痛。
“是誰給你的藥?”流玉來到子菡的宮裏,憤怒的質問道。
“我自己找人抓的...”她似乎很疲倦,竟沒有回答他,轉身走開了。
如果不是他的錯覺,就是她太擅長掩飾,他分明感覺到了她的柔情,卻在轉眼間峰回路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