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現在的日子,老人是很知足的。隻不過今天,見到了這麼一場難得的大雪降落,就不免想起了以前的苦日子……
如他們這般的,從苦日子裏熬過來了的,是享到了福。可還有很多很多,沒能熬過苦日子的人……
“嘻嘻嘻……”隱隱約約的嬉鬧聲,從窗戶外麵傳了進來。
打斷了老人的思緒。
老人抬起頭,一臉笑容的透過窗戶,看向外麵正玩的很嗨的兒子兒媳婦和孫子。可看著看著,一抹灰色的身影,從自家那敞開著的院門前,緩緩經過。
隱約間,老人好像還看到了兩條綁在兩側的烏黑的麻花大辮子。
這種款式和顏色的衣服,還有那長長的大辮子,一度讓老人以&z;zwnj;出現了幻覺,好像又回到了最艱難的那個年代一般……
老人忍不住湊到窗戶前,想要再仔細瞧瞧,卻隻看到門口白茫茫的一片,哪裏還有什麼人影啊!
難不成,是她看花眼了?
老人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收回了目光。
許是剛剛回想了過去,才會導致自己眼花了吧。瞧這外頭,雪下得這麼的大,自家又是別墅區,哪會有什麼行人,會踩著這麼深的雪行走呀!
“爸爸媽媽,剛剛那有一個好漂亮的阿姨走過。”院子裏,幾乎是同一時間,正撅著屁股的小孩圓圓,突然指著自家門口喊道,“呀,還有個小姐姐……她們都好厲害,穿那麼少,一點都不怕冷!”
聽到圓圓這麼說,年輕的夫妻兩個頓時抬起頭,朝著門口望了過去。但是,卻連一個人影也沒有瞧見。
做父親的就笑了下,“哪有什麼人啊……”
小孩圓圓不服氣,“我都看到了,就有!兩個,一個漂亮阿姨,一個漂亮姐姐!”
兩人的爭執聲遠遠的傳來,剛從他們家門口經過的許許手指輕輕一動,便把這段聲音隔絕了起來。使得走&z;zwnj;她前頭的被小孩圓圓喊做很漂亮的女人,隻是麵露了一下疑惑,側耳聆聽了一番後,又繼續前行了……
一直到她走到了門號為26的獨棟別墅前,長長的麻花辮女人,終於停了下來。全然無視了旁邊的門鈴,反而伸出手,敲了敲那扇深色的大鐵門。
“咚,咚,咚。”
女人敲門的力度很小,聲音就更小了。並未像之前經過的那戶人家一般,興致來了跑到院子裏帶著小孩堆雪人的這家屋主,本來在屋內,是決計聽不到這敲門聲的。
但說來很是奇怪,那“咚,咚,咚”的敲門聲,就好像近的如對著謝國良的耳邊敲打一般,讓他聽得真真切切的。
這聲音實在是太清楚了,清楚到讓他心煩意亂了起來。
書房裏的謝國良皺了皺眉頭,不得不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推開門,走了出來。對著保姆小陳說道,“小陳,你去看看,外頭到底是誰在敲門啊!”
保姆小陳疑惑的回道,“我沒聽見有人敲門啊!”
坐在沙發上的兒子,兒媳婦還有女&z;z;zwnj;及孫輩們全都疑惑的看向謝國良。
若不是那敲門聲現在還清清楚楚的傳到了他的耳朵裏,就自家人的這反應,謝國良還當他出現幻聽了。
就在&z;zwnj;為這幾天天氣突然變冷而感冒後,吃了藥在房間裏睡覺的妻子吳美芳走了出來,麵上帶著一臉的疲憊和煩躁,說道,“外麵到底是誰啊,把門敲的這麼用力。”
謝國良於是就說了,“你們看,不止我一個人聽到了吧!”
這下子,大家都不再說什麼了。
保姆小陳也帶著一臉的疑容和不情願,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她一邊走著,一邊埋怨,“我真沒聽到有人敲門啊!哎,這麼冷的天,下這麼大的雪……遭罪哦……”
就在此時,已經走到大門口的保姆小陳,這一次,真的聽到了那“咚,咚,咚”的敲門聲了。
咦,真有人在敲門啊!
保姆小陳高聲問了句,“誰呀!”
外頭無人應答。
隻有那“咚,咚,咚”的敲門聲,仍舊在持續中。
保姆小陳沒辦法了,隻能哆嗦著伸出手,拉開了那冰冷的門栓。
一陣寒風迎麵出來,小陳一個噴嚏打了出去,隻瞧見外頭站立著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年輕又漂亮的女&z;zwnj;
雪白到不見一絲毛孔的皮膚,大大的眼睛,彎彎的柳葉眉,還有那高挺的鼻子和恰到好處的唇……隻不過這女孩子,漂亮是漂亮,,看起來又奇怪的狠。
頭發梳著的是這年&z;z;zwnj;們都覺得土的兩條大辮子,穿著的衣裳,看起來好像是電視劇裏放的那種六七十年代的灰色布衣,上頭還打著不少的補丁。
至於鞋子,她看到了什麼?
黑色的單布鞋!
這,她都不冷嗎?
保姆小陳壓下心底的疑惑,問道,“小姐,你找誰呀?”
對方的眼睛動了一下,開口了。
隻不過那聲音,也很是奇怪,就好像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出來的一樣,“我,找,謝,國,良。”
“找先生呀?”保姆小陳就說道,“那你跟我先進來吧。”
若是平時,保姆小陳指定是要先進去問一聲的。可奈何,今天這天實在是太冷了,又是這麼大的雪,她出來開門時正在&z;zwnj;機也沒放在身上。
想著就這麼一個姑娘,先放進去也不打事。
於是,保姆小陳側開了身子,放這女孩子先進去。然後,準備把大門關上,再跟上去。
那女孩從她身邊經過時,一股比這雪天還冷的刺骨寒意突然席卷而來,冷得保姆小陳頭皮發麻,更是從心底打了一個寒顫。
眼睛突然落在了屋門口那雪白又厚重的,尚未經過人打掃的雪地上時,目光突然定格了起來。
忽然間,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念頭,整個人也僵硬在了原地。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有些詭異的事情,她總是聽說過不少的。正常人,在這麼冷的天,能隻穿那麼點的衣服和鞋子,誰受得住?
還能在雪地上站了那麼久,一個腳印都沒留下?
這麼一想,大冷的天,保姆小陳愣是冒出來一身的汗。她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可那雙腿站立在原地,硬是不敢再往屋子的方向邁上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