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要邀她去買胭脂,看似有要緩和的趨勢,登時來了興致,甜甜笑道,“既然姐姐不嫌棄,那妹妹就陪姐姐去欣賞一下新來的胭脂。”
雅嫻一聽雅惠如此說,也不好再駁回去,便也微笑著點了點頭。
平日裏不太言語的鈺璞竟然對著洛詩垂首低語道,“妹妹也想去,不知姐姐允否?”
洛詩險些沒把住臉色說她胡鬧,卻也穩住情緒捋了捋衣帶溫言笑道,“總覺得妹妹不太喜歡那些胭脂,等下次去玉器行時再帶著鈺璞妹妹與西靜妹妹吧!”
洛詩邊說邊抬腕輕輕拍了拍立於階下的鈺璞,擦身之際傳與她一個知心的笑容,轉瞬即逝,鈺璞卻蹙起了眉頭。
出了王府坐於馬車上的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雅惠幾次要掀簾看一下府外那喧鬧的街市,卻被洛詩即刻轉移話題給拽了回來,眼瞅著行了約莫一個時辰的功夫,馬車仍舊沒有停下的跡象,雅嫻疑惑地挑了挑眉,“莫不是天香堂改換了地方,怎地還沒有到?”
“妹妹莫急,今日馬車行的慢,”洛詩的眼眸彎成了月牙,左手覆在右手上緩緩地磨著,“而且在去天香堂之前,姐姐先帶妹妹們去見一個人。”
洛詩話音剛落,車夫已勒馬停了下來,雅惠與雅嫻俱瞪大了雙眼,在走之前也沒聽您提起過啊?
四鳶打簾而起時,洛詩抿嘴笑言道,“妹妹們趕緊下車吧!見過這個人絕對會讓你們不虛此行。”
“真的嗎?”雅惠的雙眸再次閃起了亮光,雅嫻卻默默地屈起了手指,早知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
洛詩跳下馬車之際,四鳶也已扶著雅惠雅嫻下了馬車,當兩人提著裙擺嫌棄地上的塵土時,馬車早已掉頭向著旁側的樹林疾奔而去。
“哎!怎麼……”抬頭招呼車夫的雅惠一眼瞥見了周遭的茅草屋、小草垛以及木柵欄,再一看腳下的泥土小道,一霎時驚得花容失色,“雅嫻姐姐,這是什麼鬼地方!”
雅嫻自己也有些失了分寸,忍不住對洛詩質疑道,“難道姐姐說要見的人是一個隱於山林的世外高人?”
“還是雅嫻妹妹有見識。”洛詩讚賞地點了點頭,轉身瞬間嘴角卻掛了一抹狡黠,今兒就讓你們過過老嫗的生活!
想著奶娘可能去了菜場,洛詩讓四鳶開門後將就兩個圍裙笸籮取了出來,她自己則攏了攏裙擺優哉遊哉地坐於小竹凳之上,“妹妹們有所不知,有誠心的人才能見到這世外高人,他可是無所不知曉的神者,今兒算是你們有福氣了!”
雅惠一聽捂著鼻子的小手也鬆了開來,一臉的興奮,雅嫻卻覺出了話裏的不對勁,“不知姐姐此話是何意?”
“你們先去把這些幹貨曬到院裏的幹貨架上,”洛詩隨手指了指太陽底下的木架子,“要記得好好擺放啊!”
雅惠與雅嫻對望了幾眼,做了幾番掙紮,最終極不情願地扯上圍裙端著笸籮站到了太陽底下。
洛詩偷笑著拈了幾顆瓜子扔進了嘴裏,一邊嘎嘣嘎嘣地嚼一邊哼著小曲,“妹妹們好生注意著可別散在了地上。”
“小姐,啞爺爺不在家。”回到樹底下的四鳶對著洛詩耳語著,“不過按您的吩咐留下了字條。”
曬的蔫蔫的雅惠與雅嫻好不容易擺好了幹貨,又見四鳶拎了兩把小鋤來,洛詩那懶洋洋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了來,“菜畦裏的野草太多了,妹妹們可得給鋤幹淨了!”
“像我等女子怎做過這種粗活?姐姐是開玩笑吧!”雅嫻負氣地扔下了笸籮,看架勢就要扭頭拽著雅惠離開。
“妹妹小心衝撞了神者!”洛詩吐掉瓜子皮仰脖誠懇地勸說著,“多勞者多得,妹妹又何樂而不為?”
“況且……”洛詩對著陽光眯了眯眼故意緩下聲音道,“不到指定時間,馬車夫是不會回來的,妹妹們就不怕在這荒山野嶺走丟了?”
反應遲鈍的雅惠此刻才覺出洛詩是故意整她們,但現在已經落在了她手裏,隻能乖乖地聽話,心裏窩火的兩人隻得拾起小鋤提起裙擺鑽進了菜畦。
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兩人忍著悶熱一點一點地鋤著草,隻消半個時辰功夫嫩滑的手掌已磨得發紅,那廂洛詩還在喝茶乘著涼,偶爾時不時地指點兩句。
整整半畝菜畦從頭至尾忙活下來後,雅惠與雅嫻已完全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臉頰紅撲撲的沾染著汗漬,裙擺處淨是泥土與小草屑,素來愛幹淨的雅嫻很不能將衣服全脫了甩在洛詩臉上。
“既然活動開了就不要費了這力氣,”洛詩笑眯眯地對著口幹舌燥的兩人擺了擺手,“鋤完草得澆水啊!木桶就在水井旁,趕緊地洗把臉去挑水吧!”
一聽挑水澆地,雅嫻的腦袋嗡地一聲似炸裂開來,扶著酸疼的腰冷聲道,“王妃莫不是想要了我二人的命吧?也該適可而止了!”
她的話音剛落卻驀然覺得腳背一涼,哀嚎聲出時,整個人抱腳蜷縮在了雅惠懷裏,淚珠猶在眼眶裏打著圈圈。
“你個老不死的沒長眼嗎?”火大的雅惠抬手就要給身側顫巍巍的佝僂老頭一巴掌,卻被四鳶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