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最終將話語咽回肚中的洛詩斂了慌亂之色,對著候在她旁側的眾人展顏一笑,“既然粥與饅頭都備好了,大家就趕緊忙起來吧!”
王妃話一出,那些餓的不行的難民便自發地排起了長隊,急切切地等待著果腹美味的到來。
坐到木椅之上的洛詩一眼就瞥見了立在管家身後竊竊私語的雅惠與雅嫻,便微笑著招手示意道,“妹妹們也□站著了,過來坐會吧!”
傘帳下五把木椅,待鈺璞與西靜也落座後,洛詩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開口道,“眼看著天氣轉涼,,這些流離失所的人們也沒個禦寒的衣物,本妃想著給他們置辦些冬衣,你們認為如何?”
“好主意,王妃姐姐真有善心!”雅惠最先迫不及待地拍了手,甜甜的酒窩舒展著,“他們一定會對王妃姐姐更加感恩戴德的!”
洛詩微笑著點了點頭,見其他三人也無異議後,便挑著眉輕聲細語道,“管家算著金瓜子或許不夠用,本妃想著咱們女人家素日也做不了什麼大事,但有一事咱們倒可幫的上忙,姐妹們有著那些平日不常戴的發簪珠釵,倒不如捐贈了出來,咱們也盡些綿薄之力!”
最直接不過的一席話語直聽得雅惠斂了麵上的笑容,心中無限怨念道,“早知道讓我們坐下就沒什麼好事!還不如讓我們出去施粥呢!”
也不待洛詩再張口,鈺璞與西靜率先將自家丫鬟招了過來,“回去把我素日不用的那些發簪珠釵盛在盒子裏仔細地帶來,還有往年不穿的那些衣服也包了帶過來吧!”
微眯雙眸的洛詩甚是讚賞地點了點頭,果然自己沒有看錯人!
“聽聞皇太後賞賜給雅惠雅嫻妹妹不少的好東西,既然用不了也是白擱置著,妹妹們倒不如拿出來做了善事。”洛詩勾著唇角緩緩地說著,字句上卻加了些鏗鏘語氣。
麵上有些掛不住的雅惠雅嫻隻得招了自己的丫鬟低聲細語的囑咐了番,二人倒也不是不想行善事,隻是曆經前事之後,她們的腦海中很難不直接反應出這是洛詩在覬覦她姐妹倆的財富,怎麼想也覺得這不是好事。
搞定四位女人後,洛詩才言笑晏晏地回了王府將管家招到了麵前,“告訴賬房先生,支一千兩銀子出來,本妃要為難民置辦冬衣!”
乍聽此話,老管家的褶皺臉上現出了幾絲猶豫,怎麼說支銀子的權利也隻在王爺的手上,沒有王爺的允許,任何人也別想拿走銀子,但又轉念一想,王妃怎麼說也是當家主母,支些銀子也是可以的,大不了事後再向王爺回稟!
思慮周全的老管家忙躬身上前賠笑道,“老奴這就去取銀子來。”
籌好資金的洛詩拽著四鳶又返回了主院,人一踏進房門就翻箱倒櫃地扒拉起來,嘴中還不停地喃喃著,“那些不穿的衣服呢?那些不用的發釵呢?”
立在洛詩身後的四鳶苦笑著搖了搖頭,“小姐這又是何苦呢?”
“嗯?你說什麼?”不明所以的洛詩停下了手中四處亂扒的動作。
四鳶也沒說話,隻是探手進袖將昨日的十個金瓜子掏了出來,上前一步遞到洛詩手裏道,“拿出了十個金瓜子,自己卻要變賣首飾,你說你這是何苦呢?”
“呶!這是昨日的金瓜子,我本想著今日抽個時間跟你說了,拿這錢不好,小姐倒自己先歉疚了起來!”四鳶撅嘴說的中肯,洛詩也聽得心裏發酸,還是自家的丫頭懂自己,若不是想著虧欠了難民,她也不會想到變賣首飾,若說她一人變賣可能會惹人發疑,所以才帶上了幾位姐妹。
“唉!”洛詩幽幽地歎了口氣,“那我的詩酒閣怎麼辦?”
“這金瓜子還回去,小姐就可以用變賣首飾的銀子來維持詩酒閣了!”四鳶抱著洛詩的胳膊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洛詩卻驀地眸光一亮,勾起的唇角也傾斜起來,“不是讓管家支了一千兩銀子嗎?就先從裏麵扣三百兩出來!怎麼說也是宣暮雲的銀子,好說話!”
這次洛詩用的心安理得,怎麼想怎麼也覺得是在用自家的銀子!
四鳶忙著收拾衣服之際,洛詩早派下了吩咐去,先著人去兌換銀子,然後去各大衣局置辦冬衣。
難民們一聽說女菩薩要派發冬衣,當即又是呼天搶地的一陣感恩,連帶著皇城中的人也不禁對這位向來低調的王妃紛紛議論起來。
前前後後忙活了一整天的洛詩在傍晚時分拖著疲累的身體回了主院,雖然四肢酸軟,但心中是有成就感的!轉念想著欠了宣暮雲三百兩銀子的人情債,洛詩也顧不得腰酸背痛,踮著腳尖就去了主院門口候著宣暮雲的歸來。
就在洛詩等得前仰後合就差扒著門欄睡著時,宣暮雲那高大的身影閃現在了林蔭小道上,洛詩興奮地剛想揮手呼喊,卻見一抹纖細的身影擋在了宣暮雲身前,緊接著男人就消失在了去往雲西院的岔路口處。
“鈺璞?”雙眉緊鎖的洛詩竟失了神,連著小心髒也莫名的空落起來,早知道王爺並不是她一個人的王爺,但偏偏就接受不了這種親眼所見。
失魂落魄的洛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挪回臥房的,隻知道在觸碰床榻的刹那,酸軟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就躺在了床上,小腦袋裏無預警地一片空白,或許今晚就要獨守空房了!這不正是先前自己想要的嗎?無力扯起嘴角的洛詩自我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