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麼?”
聽到她這麼問,君二夫人忽而停嘴,眼淚吧嗒吧嗒滴進菜湯——
君天縱也刻意別開眼去。
“媚兒啊……”二夫人忽而抱住君錦的胳膊嚎啕起來,“你可要替你父親報仇啊,他死得太慘!”
君錦愣在當下……
“頭顱被人晾在城門七天七夜,如今身首在何處都不知。”二夫人一邊哭,一邊捶兒子的背,“你們這些不爭氣的子孫,如何能讓親生父親落得如此下場!”
君錦說不出心中的滋味,即使她是父親手中的棋子,但他畢竟是她的父親,疼了她那麼多年,一想到他如此淒涼、可憐的結果,眼淚再也止不住……
***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蜷身抱腿坐在衣櫥前,默默問一句剛進門的丈夫。
羅瞻跛步過來,彎身想拉她起來——地上太涼,“先起來。”
不願起來,抱著他的腿嚶嚶而泣,那是她的父親,即使他是奸臣,他是壞人,他做過再多的禍事,可他畢竟還是她的父親,那個自小抱她在懷裏嗬疼的人啊,如今卻是那樣的下場,她甚至還在最後一次見麵時與他爭執,與他為敵,不管她做得是對還是錯,她都是不孝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至少讓她想辦法為他收屍,或者為他燃一炷清香,“他是我爹,他就算是天下最大的惡人,可他仍是我爹,生我養我的人,你怎麼能忍心不告訴我呢?”
“……”他也不知該怎麼勸慰她,得到消息時,他本想直接告訴她,可又不舍得告訴她,第一次隱瞞了,後來便更說不出口。
罷了,就這麼讓她哭吧,此時什麼勸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燈燭跳躍,女人坐著,男人站著,女人抱著男人的腿哭泣不止……
同一座府宅裏,另一對君家人愁容相對——
“母親,我在想,大哥那兒未必就比小妹這兒舒適。”
“雖是這麼說,可那兒畢竟是君家啊,你大哥畢竟還是你大哥,媚兒已經是外人了。”
“可我覺得這麼做對不住媚兒。”
“就這一次,再說隻是告訴他你妹夫的傷勢,能有多大妨礙?”
母子倆相對無聲。
☆、二十一 子兄吾敵 (上)
君天縱母子住在羅府後院的西廂,因擔心他們有寄人籬下之感,所以母子倆的衣食均由秋露打理,免得他們與羅府人各有心結。
君錦深明君家在外的口碑,也知道因為她是羅府的夫人,所以沒人敢在她麵前露出半點不敬之色,但二哥二娘就不同了,雖說他們也明白如今的境遇,但幾十年養出來的生活習慣很難在一時改掉。未免雙方各有不快,幹脆少讓他們接觸。
母子倆來了近一個月,到也過得相安無事。當然,小埋怨還是有的,君二娘偶爾吩咐下人出府采買不得願,便會說一兩句嚴厲的話。而羅府自劉婆婆來後,便恢複了林嶺的生活步調,在這兒,雖都是下人做事,但凡事也都講究一個公平,主人家不會輕易對仆役辱罵叱責,而二娘卻是在君家掌管了十多年的府院——大夫人身體不好便交由她來打理,對下人的管教她當然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所以難免會在君錦麵前露一兩句,當然,以她那樣的身份和經曆,又是長輩,不會言語太多,隻是在恰巧的時機給君錦些許提示——她才是羅府的女主人,不能凡事都聽從一個老太太的指使,雖說老太太是羅瞻的養母,但畢竟不是親生母親,而且老太太管得太多,這麼下去,定會把滿宅的下人養刁,將來她再當家時,一時可改不過來,趁早把管家權拿回來,給老太太好吃好喝的養著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