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下一步會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麼僵持下去吧?肯定對他們這勢弱的一方不利。
“等嘉盛的消息,先拿下左翼再說。”
“他……他還活著?”這些天她一直不敢想到他,怕會控製不住自己。
羅瞻看一眼曾輝,頗為認真,“你該多了解了解他,這人上輩子是狐狸,狡猾的很。”咬一口手中的鹹菜疙瘩,嚼得咯吱咯吱響,“這布陣就是他想出來的。”
曾輝瞅一眼作戰圖,什麼布陣?他們之前的布陣不是已經垮了麼?“什麼布陣?”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笨蛋。
羅瞻好笑地喝下一口茶,“你以為他是在瞎打?”這麼多年的臨戰經驗,他怎麼可能做那種無謂的事。
這麼說……他是故意進伏圈的?他沒死?他真得沒死?“我看起來是不是很蠢?”
以一個經驗不足的人來說,她能堅持到現在已經不錯了,“你想學的話,以後還有機會,多琢磨琢磨嘉盛那小子就行了。”
她是蠢蛋,羅瞻的回答就是這麼個意思!
曾輝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不過說實話,鹿山這種小地方,似乎並不需要太多的謀略,所以她的統兵經驗少也是應該的——她隻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這之後的第三天,嘉盛伏於敵人陣中的五百騎終於露出了頭,聯合了羅瞻補充的兩千人,共兩千五百人,奪下田軍左翼,殲敵四千餘,田將迅速將左右兩翼大軍收回麾下——鹿山收複失地!
“接下來怎麼辦?”曾輝不禁好奇。
“接下來等援軍。”羅瞻說得輕巧。
哪裏來得援軍?
“林嶺那邊可以派一部分過來。”說罷認真看一眼曾輝,“我要在鹿山駐軍。”他告知她要奪她家的地。
曾輝幹笑兩聲,“您請便。”弱肉強食,沒本事就隻能認命。
這女人到還真上道,從善如流,羅瞻頗為讚賞,為她的主動投降。
當晚,失蹤數天的嘉盛終於從戰場上退下,曾輝不想理他,畢竟是他看不起他,居然不告訴她他在施計,害她傷心了那麼久。
當嘉盛向羅瞻交回令箭複命後,匆忙來到曾輝的大帳,不過可惜,裏麵已空空如也。
“少主呢?”他問帳外的衛兵。
“少主下午就回去了。”
“回去了?”
“是,少主說……他要回去過元宵。”衛兵說得有點磕巴,實在是這個理由很難說出口。
“……”那女人是不願見他吧?他沒告訴她深入敵後的原因,想必她一定很生氣。
誰說不是呢!
曾輝一邊嚼著肉包,一邊幫玉織樓搬運綢緞布匹,這兩天東麓鎮一直在打掃戰場——仗打了,人也死了,可日子總還要繼續過下去。
“你確定要跟他走?”曾輝忍不住再問一聲君錦。
“可能不會馬上回去,而且我想先回一趟南方。”大姐信中說母親這兩年身體不大好,不管她願不願意見到她,她都要回去。
“別勉強老太太了,她要是就這麼原諒你,怎麼麵對你哥哥?”
是啊,這麼兩難的抉擇還是讓她這個女兒來承受吧?實在不願再讓母親為難,“不求她能原諒,隻想見她一麵。”
“怎麼會突然想通了要跟他回去?”她奇怪她的轉變,還以為這女人會一輩子這麼過下去,跟羅武安過夫妻生活,卻不回去占住他旁邊的位子。
君錦抬頭看一眼門樓上的燈籠,“可能是覺得一輩子太短了吧?”這場災難改變了她對人生的好多看法,尤其是在麵臨死亡時,她似乎看透了一些東西,“你呢?突然跑回來是躲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