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允你五分利如何。”這些村落的糧、絲、牲畜可北上交易,也可南下交易,甚至可以經絲路通向西域,相信多年之後定會有盈餘。
“如此戰亂之時,我可不敢賭,萬一連年幹旱,什麼都收不著,我豈不要賠本?”
君錦拍拍她的肩膀,“說得很對,如今正值幹旱,眼看良田荒廢,畜牧無水,正是購地、租地的好時節。”可以把底金壓榨的更低一點。
“容我考慮一下。”捏一塊甜糕,半路卻被君錦給劫了去,塞進自個的口中,不出錢可沒得吃。
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都快,勢利小人!“你總得讓我考慮一下能抽多少給你吧?”
君錦笑嘻嘻地重新捏起一塊甜糕塞進曾輝口中,“我替你算過鹿山的盈餘,足夠我用,而且不需要你馬上拿出那麼多錢,咱們可以分三個時段來付,先讓那些村落成型,若第一步走得好,我再向你挪借下麵的款項,到時有房有地,你也不怕什麼都落不著呀。”
說的比唱的好聽!真賠了還不是都算她的,可又能怎麼辦呢?這女人深知鹿山的底細,害她不想幫她都不行。
“再說,武安正替你守著鹿山,你總不能太小氣吧?”
忍不住想大笑,還敢說幫她守著鹿山,那是侵占好不好?居然還有臉美其名曰“守著”!這兩口子的臉皮一樣厚, “算了算了,遇上你們算我走了麥城。”
見她應允,君錦笑顏如花,“今晚可想吃醋魚?我親自下廚。”
曾輝不禁冷哼,諂媚的女人,“不隻醋魚——”隨即報出一大堆菜名,她可不在乎她這孕婦能不能下廚——既是她自願的,就讓她忙好了,反正她大爺出錢了不是?總得好好吃上一頓,慶祝被人挖了好大一筆錢!
***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眼下這狀況恐怕就可以這麼形容了吧?
城外難民不可計數,眼前卻是滿桌子佳肴!
難怪林木之這些官員要拂袖而去——
“這些老頭什麼意思?”曾輝咬著筷子相當不爽,她出了那麼多錢,吃頓飯又怎麼了?用得著那麼拂袖給她看嘛!活像她做了什麼禍國殃民的壞事一般,她又沒吃他們家的!
君錦難得能直起腰來,一頓飯做下來,累得腰酸背疼,現下她就想趕緊塞些東西到肚子裏,剛才又吐了一次,這會兒腹中空空的,要填填肚子才能應付下一次嘔吐,夾一塊糖醋味的排骨放進口中,邊嚼邊對門外的侍衛道:“陸原,將軍今天要回來嗎?”陸原的消息比她靈通。
“稟夫人,將軍寅時初就到了雲州,現下應該還在城外安撫難民。”陸原的口氣聽上去有些冷漠,恐怕也是在氣她們不知人間疾苦吧?
曾輝從喉嚨裏冷哼一聲。
君錦倒隻是笑笑——她一直都被這麼誤會著,快習慣了,剛到林嶺時,她也試圖去改變些什麼,努力讓自己融入普通人的困苦中,不過顯然沒人領情。
偏見這東西跟操守、智力根本搭不上關係,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陸原,有件事要你去辦。”從袖筒裏取出一把銅鑰匙和一封書信,“把這個送到雲州城外的大同驛站,交給裏麵餘掌櫃,告訴他盡快按信上說得辦。”
陸原接信後轉身出門——
曾輝挑下一根魚刺,看一眼陸原的背影,“怎麼不跟他解釋一下?瞧那樣兒,弄得跟咱們倆做了什麼窮凶極惡的壞事一般。”
“當年我逼著自己去做他們眼中的羅夫人,結果什麼好處都沒撈到,反倒讓自己委屈的半死。後來我想通了,做自己想做的,為什麼非要按他們的意思活著?既然擺脫不了禍國殃民的封號,幹脆做實了給他們看。”咬一口脆生生的嫩筍,酸酸的,很好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