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也不願讓他走,明知道不能無理取鬧,可還是滿心想膩著他。
君錦是三更底醒的,一直摟著他的脖子不願鬆開,因為他四更底就要動身出城,這一走,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更鼓聲響了四下,羅瞻終於忍不住睜開眼,喉嚨中發出一聲輕歎,“你再睡會兒吧,走前我一定會叫醒你。”
在他的胸口搖頭,“你一做起自己的事,就會把我們忘得幹幹淨淨。”根本記不起自己還有個家,從開始一直到今天,他出門就未曾寫過一封家書。
女人都是有閨怨的,即使再怎麼大度能容,無欲無求,依舊架不住獨守空房的苦楚,尤其他過得還是那種有今日沒明天的生活。
這幾天他一直留在府裏,耳鬢廝磨久了就更不願他離開了,尤其她現在懷孕,特別容易感懷。
“我不是答應有空給你寫家書?”這輩子都沒寫過家書,不知到時能寫些什麼,情啊愛啊他說不出口也寫不出來,寫生活更是乏善可陳,軍旅的日子能有什麼好寫的,不就是一日三餐,打仗睡覺嘛,想來就犯愁。
“誰知到時你還能不能記得。”臉埋在他堅硬、光\裸的胸膛上,蹭來蹭去,像隻懶貓,“記著我囑咐過你的話,趙麒帶的那些東西,你不許給別人,能給別人的我都讓人另裝箱了。”這人進了軍營就是天下大同,什麼都跟人分享,連內衫都是,所以她特意多準備了些衣物、幹肉,分兩份來裝,一份是能送人的,另一份是不能送人的,“尤其那些衣服,不許亂給別個人穿。”戳戳他的下巴,“也不想想,你穿著別的男人穿過的衣服與我親熱,豈不——嘶——”說不下去是因為被他咬了一口手腕。
“我記著呢。”這女人的說法讓他聽著很不舒服,給別人穿件衣服就像把老婆扔給人睡一樣,弄得他隻想揍人,自然再不會把衣服借給別人。
……
又念叨了一大堆,基本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女人真是——無論老少,都有這本事,不過他到聽不煩,一來他家娘子懂得適可而止,二來她的聲音好聽,軟糯的嗓音配上撓癢般的輕戳,到更像情話。
趁她閉口休息的空檔,他伸手摸來火折,起身把床頭的紅燭點上——差不多該出發的時辰了。
“放心,我都記下了。”見妻子又要張嘴,他適時打住,“你都快成小老太太了。”惹來她一記輕捶。
掀開薄被,打算下床,君錦卻從背後摟著他不鬆手,這女人學會耍賴了……
他看一眼時漏,還有些時間,反過身來正對妻子——他也有話要交代,“我走後,你就留在雲州待產吧,不要再趕回延州了。”她的身體不比別人,嬌的很,嘴又挑,吃不了多少東西,還愛到處操心,他還真有點不放心她。
“我才不留在雲州,等這邊的事收拾好了,我到燕州去。”那邊離他更近一些,最重要的,雲州的林木之這些人與她不對路,燕州齊家到與她來往不錯,想製約一派,當然要寵信另一派來對付,她可不願拋頭露麵跟那些人接觸,私下讓別人解決爭端吧,“如今這雲州地麵上都知道你羅大將軍的二夫人醫術蓋世,慈悲心腸,可惜被我這個愛吃醋的惡婆娘壓著不給進門,我才不願留在這裏遭人唾棄。”將長發撥到背後,並隨手係好鬆掉的兜衣帶。
“不許再談她,沒關係的人,老是平白無故賴到我頭上。”瞄一眼她微隆起的小腹,唉,不能碰她啊。
“平白無故?三兩成群的可不是我。”捏他的胳膊一下,因為肌肉太硬實,差點折了自己的手指。
對他來說,這掐捏一點也不疼,反倒有些癢,伸手撓一下,並她拉坐到自己腿上,“你公平點,我還沒跟你算那莫馥的賬呢,那小子一看就知道是個偽君子,以後不要見他。”在他眼中,儒雅斯文的都是敗類,尤其跟他妻子相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