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如豆,照在他的睫毛上微微顫——做夢了吧?不知又跑去哪裏馳騁了呢,她勾勾唇角,繼續縫他的新衣,每逢過年都要親自給他和孩子們做上一身新衣,不為別的,隻為享受為人妻,為人母的幸福。
腳寒,翹到他身上取暖,他就像個永不會熄滅的火爐,讓她在這塞北的苦寒中活得恣意又輕鬆。
紅燭滿溢著淚,一個不小心,溢出一滴,然後是第二滴、第三滴……直淌到一邊歪斜,女人也睡著了,歪在男人的頸窩——
金戈鐵馬伴著禍水紅顏,相輔相成——男人追逐權勢的背後到底是為了爭奪什麼呢?高高在上感覺、金銀珠寶的華美、傾國傾城的紅顏?
……雖未必全是,但這些東西都是原罪。
而女人,辛苦一輩子又為了什麼呢?安居樂業、男人的疼寵、孩子的窩心,這些都是需要男人配合和給與的,所以男人也是原罪。
那麼到底原罪是誰呢?
☆、六十九 他們是羅家人
羅府的新年很熱鬧,男娃兒多就容易糟亂,更別說羅府這幫小惡魔,若非有親爹坐鎮,他們非把宅子翻過來不可。
羅瞻目前有親子兩名:定睿、定方;此外還有養子:慕君;侄子:公然;養侄女:嶽尤兒;以及無故養著的孤兒敬恩——外祖母已在兩年前過世。
除夕之日簡直是一團亂。
自從被羅定睿“拋棄”之後,嶽尤兒早把重心轉到了定方、公然身上,做起了好姐姐的白日夢。
九歲的女娃兒生的脆生生的,唇紅齒白,可愛的緊,以前老愛黏著羅定睿,自從羅定睿常往父親大營裏“借住”後,她就轉移了心思,一心全在兩個可愛的弟弟身上。
嶽尤兒除了跟府裏的丫頭們學女紅外,君錦也在教她讀書識禮,小丫頭現在可頗有了大家閨秀的氣質。
除夕之日,在換上一身漂亮的新衣後,她愉快地把自個半年來女紅的成就分發給兩個弟弟——一對虎頭的香包,君姨娘誇她做得相當好呢。
“習慣”這東西絕對不可小覷,看羅定睿就知道它有多可怕——
見她細心地給兩個弟弟係香包,蹲在一旁的羅定睿有些吃味,因為他沒有。
“喂,醜丫頭,我的呢?”他禁不住問出聲。
嶽尤兒嘟起小嘴,又叫她醜丫頭,自從他出去“見過世麵”後,回來就一直這麼叫她!才不要理他!
“幹嗎不說話?”擋在她的身前。
“不給你!”
不給?“你沒做我的?”
做是做了,不過老叫她醜丫頭,她決定不給他,“沒做。”別過臉,表示很生氣。
“什麼?!”無論從哪方麵說,她都該先做他的,憑什麼不做?她可是他的小跟班,現在是打算做叛徒嗎?他伸手打算從她身上翻找。
撲通——
因為躲避與反躲避,兩人一起摔到了雪地裏,羅定睿從她的口袋裏摸出了一隻狼頭的香包——顯然是他的嘛,他跟她說過他喜歡狼,不禁仰天哈哈笑,“醜丫頭,這是什麼?”
“喔、喔——”定方、公然兩個小的在一邊蹦蹦跳著取笑他們,“羞羞臉,親親會生小孩!”因為兩人纏鬥地太過激烈,難免有親密的肢體接觸!被兩個惡質的壞小孩觀察到了,人無聊起來就愛瞎起哄,不論大人小孩都一樣。
小嶽尤兒哇一聲,指著羅定睿大哭,“我不要生小孩吖……”瑩姨說過,女孩長大了不能亂給男孩子碰到,會生小孩子的,生完小孩就是老女人了,她不要當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