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把魚吃進口中,羅定睿便領了仆人進門,“秦兄,讓你久等——皖妲?你怎麼在這兒?”
皖妲十分擔心桌上的甜食會惹來大哥的“叮囑”,一緊張,便將筷子咬在了嘴裏——還沒來及清洗的。
“你怎麼來客房?”羅定睿皺眉看著妹妹小鹿般的雙眸——別以為裝可憐就可以逃脫訓導,羅家人雖然在私下都有些不羈,但有外人在時,還是相當有禮的。
“大嬸、大嫂她們哭得太厲害,我吃不下,別的地方又都有人,隻有這兒沒人。”聲音裏帶了些楚楚可憐。
秦恒不禁看向小丫頭——怎麼?她不把他當人看麼?心裏雖覺得好笑,但嘴上還是替這小未婚妻解圍:“先讓她吃吧,好像真是餓壞了。”
羅定睿也想不到好辦法,錯誤既已鑄成,也隻好由著她留在這兒了,轉身招呼了仆人上酒菜,自己也在小妹身旁入座。
小丫頭正好被兩個大人夾在中間。
“秦兄這次的蜀地一行可有收獲?”羅定睿抬手給秦恒倒滿一杯酒。
“蜀中不愧天下糧倉之名。”秦恒端起酒杯,與羅定睿對飲。
“可有什麼打算?”再給他倒上一杯。
“……四處見識而已,打算不敢有。”笑得很溫和。
這小子,明明打算多得是!“滇南如今的局勢慢慢平穩了。”被這小子掃平了不少小團夥,聽說還立了什麼田畝法度,真讓人牙癢的成就。
“近段時間是安穩了不少。”秦恒伸手夾過一塊紅燒排骨放到皖妲手前的碟子邊上,因為餘光可以看到她正對著排骨垂涎三尺,卻因為不能起身去夾,隻能望菜興歎,作為大哥哥,他有必要做做好事。
小丫頭看看排骨,再仰頭看看他,在確定不是他要吃後,很幹脆地笑納了。
因為他的動作太自然,連羅定睿都沒察覺到。直到小丫頭有了“非分之想”——筷子伸向他的酒杯,秦恒很自然地以手蓋在了酒杯上,沒讓她得逞,小丫頭也終於讓羅定睿逮了個正著。
羅定睿輕拉回妹妹的筷子,對她投一個威脅的眼神。
小丫頭又乖乖地吃自己的去了。
恰好這時有人稟報前院有東齊的使者來,羅定睿隻好起身與秦恒暫別。
大哥一走,小丫頭抬頭問秦恒道:“你怎麼知道我想吃什麼?”皖妲很好奇,他明明跟大哥聊得很起勁,沒在看她啊。
秦恒笑笑,“想讓別人猜不到,你得先管住自己的眼睛。”眼睛裏的渴望太多,當然會讓人察覺。
小丫頭還小,聽不大懂,“那你知道我現在想吃什麼?”
秦恒執起一旁的茶壺,給她倒了杯香茶。
真神了!他怎麼什麼都知道?!她明明都沒有看過去,“可我沒看茶,你又怎麼知道的?”
“基本的推論。”將茶杯柄轉到她那邊,免得她被燙到,“你已經放下筷子,自然不會再吃,能讓你還坐在桌前的隻有這香茶了。”
唔,原來如此,“你很聰明,你是我大哥的對手麼?”
這他是好奇了,“怎麼說?”
“我大哥很少對人這麼客氣,除了袁大叔那些長輩,他一向不會待人這麼周到,他既對你這麼好,你又不是長輩,隻有是他的對手了,因為待好朋友是不用客氣的。”朋友是自己人嘛,對手是外人。
秦恒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後腦勺——這小丫頭挺聰明。
在羅定睿回來前,客房來了位不速之客——君錦,聽香墜兒說小丫頭賴在客房不走,她特意過來看看,這丫頭被她爹寵壞了,擔心會做出些什麼沒規矩的事來,以致在客人麵前丟臉,誰知一進門就見女兒與一個年輕人聊得正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