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我。對,你在有意識的遠離,我以前隻是以為你對我的感情和我對你的感情不是同一種,可我現在知道你是故意的。

那麼經過了如此親密,你無法遠離我了。即使你要說你不記得,你的身體會讓你知道。

可你竟然不在。我獨自醒來,身邊空空,房間裏,客廳,家。你不在。

薇薇安說你上班去了。我看看表,你沒有早走,是我徹底起晚了,我遲到了。

桌上有早飯,你做的,你還會做早飯!煎蛋,麵包,粥,我喜歡的小菜。粥碗下麵壓著字條:“到時間了我先去上班。”

“先去上班”,這是什麼意思?昨天答應了一早去醫院。當然我知道醒來後答案很可能不一樣。

匆匆開車,到了DBI卻發現辦公室空無一人。我找到小Q,“發生了什麼?”

“探長,你終於來了。你們抓回來的眼鏡男轉去監獄的路上被狙擊手打死了。包檢察官帶sherry姐他們去現場了。”

狙擊手!發動車子,我的心提了起來。

瑞金路伊泰利大廈。

一圈黃色的警戒線裏,sherry正在站在車邊做初步屍體檢查。死者正是那個日本專家。他的後腦中槍,一槍斃命。sherry把子彈遞給我:“一樣的子彈。但也不能證明是同一人。”

“包正呢?”

“他命令大家分組搜查了,自己也帶了一隊人。”

我抬頭環視附近,三百到四百米直徑的圓周內,有四座合適狙擊的大樓。

sherry看到我的視線,指著屍體頭部道:“從子彈進入的方向看,是從東北方向發出的,高度應該是三樓。”

那裏隻有兩座大廈。我衝進去,第一座,從下到上,每一層都找了一遍。沒有包正,沒有狙擊手。

“誰看見包正了?”

“探長,檢察官帶幾個兄弟去另一座了!”他們回答。

我去另一座,仍然沒有。我抓住一個人,“包正呢?”

“好像去追人了。”

“方向呢?”

“沒看清。我看見他從三樓跳下到下麵,我探頭去找就不見了。”

“你們呢?你們怎麼不去追!”他們互看一眼,匆匆走了。

他們不知道什麼方向。他追人了。他獨自去追人了。那人是狙擊手。而我不知道從哪個方向找。我有些亂想不出下一步該做什麼。

我出了大樓,向著現場方向走去。看見一些探員正在和我一樣往回走,也許他也沒找到就回來了。

他的背影!我看見了!站在警戒線裏麵,和sherry站在一起看著死者。

我要加快步伐。

砰!

一聲槍響。背後出現一朵血花,他就倒下了。

包正!我急衝過去,看見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不知所措,不能相信。他就這麼死了?!我蹲下,抱住他的身體把他轉過來。

一張年輕的臉,不是包正!穿著包正常常穿的衣服,卻不是他。他還有呼吸,他向我眨眼,但他一動不動。

“你怎麼樣?”沒有回答。

他背後流出鮮血,我得馬上帶他去醫院。我喊周圍的人來幫忙,轉身卻見他自己坐起來,解開了衣服,露出裏麵的一圈血袋。“沒事,前麵和後背都是這個。我躺了一會兒了那狙擊手應該看見了吧?”他衝我笑笑,露出酒窩。

很熟悉,“我見過你?”

“我是阿九,那次你追的小偷。”

“誰讓你來的?包正呢?”

“是我!”

我轉身,白玉堂和展超一起走過來。

“包正剛剛送醫院了。突然昏迷。”白玉堂說,“先去醫院,去了再說。”

病房外,我看見包正躺在床上,頭上,身上任何部位都沒有傷口沒有紗布,連點滴也沒有掛。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玉堂說:“我猜這個狙擊手肯定是來衝包正來的,那個醫生已經都交代了,犯不上大動幹戈,於是就讓阿九假扮了引他。因為時間緊急,我來不及找到追出去的包正通知他。展超也去追了,剛才和包正一起抓住了狙擊手。不過包正當時看見阿九倒下,估計以為他真死了。”

“恩,四百米以內我們都去控製了。所以他隻能在稍遠距離瞄準心髒。”展超說,“這樣其實他逃開後的二次可射擊地點就不多,很快就找到了。我本來覺得這白老鼠的計劃挺好的,隻是沒想到包大哥他就突然抱頭暈倒了。”

我去找包正的醫生。“他怎麼會昏迷還不醒?”

“患者情緒過度激動刺激神經引發頭痛,而且暈倒的時候使腦中的彈片極微弱地移位了也更加壓迫神經。所以會昏迷。”

我聽不懂:“彈片?他沒有中槍。”我奇怪地看著醫生。

醫生好像比我還奇怪:“你現在還不知道他頭裏的彈片?我上次和你們一位女同事說過了。”他指著牆上的片子,“彈片在這裏,上一次被車撞倒受到震動已經輕微移位,雖然是一點微小的距離,但神經受到的壓迫加劇了疼痛也加劇了。我說過以後需要盡量避免震動頭部需要靜養。但彈片在那一次之後又有一次移位,加上今天的這次,已經很嚴重了。這樣下去,隨時可能……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