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她會接受的。”
是啊,我一直認為,她有顆簡單卻通透的心。
吳青山說他已經寄了信件,剩下的日子就是等。我們審訊了那個狙擊手,他真正的上司是清水,但這個人十分強硬,問不出什麼。
“不要急。關於那個親日的官員和這個清水組織,我們需要一步步去查。我們要做的事還有那麼多,所以,我一定會接著跟你一起做。”包正說。
張立終於被捕,我和包正一起去了公墓,那裏埋葬著那些年輕人。
“包正,你記不記得那一晚你找到我,你那麼害怕,你覺得是你的錯?”
“恩,就像是夢境,特別在意的事情會留下比較清晰的映像。我總能記起他們的眼神。我害怕自己真的變成那個我所扮演的冷漠的殺人者。不過你不用擔心,害怕是我真實的一部分,可也隻是一部分。人都有害怕的東西,但也有勇氣。”
“記得五鼠案那會張赫拍了發到報紙上的那張照片嗎?我特別欣賞你那次開會時說的話。我們不是不害怕,因為有恐懼,所以我們更勇敢。”
我看著他說:“你這麼想我很高興,我一直想告訴你,那絕不是你的錯。”
“你放心,我不會再那麼想,我們能做的是做好我們的職責,避免發生更多的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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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I仍然很忙,但我盡量不再讓他出外勤,而且這個周末我們放假。
“帶你去個地方。”我對他說。
他有些興趣,笑問:“哪裏?”
“陽澄湖。那裏很美。”
我們一起站在湖邊,湖水平靜。我指著墓碑:“這裏埋著我的一個朋友。”
“藍伯特?”
“恩,你知道?”
“當然。白玉堂和你說針刺穴位是我提醒他的,那天之後我離開了德城。”
“原來你當時離我那麼近。那些天,我剛剛聽了他們的故事。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我還學到了一句話。”
“什麼話?”
“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我就是想著這句話等你,其實我心裏總不願意徹底相信你真的死了。我想藍伯特也是想著這一句等了十年。”
我們默默地放上了鮮花,有蝴蝶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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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來信了。吳青山來找我們:“他要求去德國,手術需要一些設備的支持。”局長很快同意了我們的請求。
經過多天的輾轉,我們終於到了目的地:杜伊斯堡,這是一座中型城市,坐落在魯爾河注入萊茵河處,河港上工人們忙忙碌碌地搬運著貨物。
那個叫菲利普的醫生就在這裏。他是個滿臉胡子的中年人,有著德國人特有的高效,他簡單地和吳青山交流了一下,就開始檢查。
“今天研究方案,明天就做手術。”他簡單地交待。
我們下午沒有什麼事,包正想沿著河岸邊漫步,晚上我們在河邊吃飯。他盡量若無其事,但很明顯他越來越頭疼了。飯菜看上去很好,但我沒心思吃。
最近一段等待的日子,我們都沒有提過頭疼這個事情。
但今天他突然看著晚霞道:“夜晚總是會過去,然後黎明就會到來。風雨過去,就是彩虹。疼痛就是這麼一件事,在痛的每一秒,你可以想著下一秒,隻要堅持過了這一秒,可能下一秒就不痛了。不管有什麼艱難,我們總是可以期待明天。我一直這麼想,然後這一天果然到來。明天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