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

經過歲月的沉澱,所有人都在成長,有的人被折去鋒芒,有的人循規蹈矩,有的人忘記初衷,有的人依然攜手,有的人卻越走越遠。

寫這些的時候忽然想起以前的同學、朋友,大家現在分散在各地,卻經常在網上聊聊各自的生活,熟悉的仿佛當年一樣。但偶爾回老家或者出差遇見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手足無措的陌生。珍惜朋友,多多聯絡。啊,我文藝了。

正文 62水滴

四個男人在月色下喝酒,風格各異,卻各有各的俊朗。

有朋自遠方來,雷振生和曆歲寒總算暫時放下恩怨,與方文端喝酒敘舊。而被封了內力的秦嶽斌,卻一個人坐在角落,悶悶地喝悶酒。

方文端與他交情還算不錯,忍不住低聲問曆歲寒,“景雙打算把他怎麼著?”

曆歲寒勾著他的肩,笑嘻嘻地說:“喝酒喝酒,管那麼多?反正暫時不打算殺掉。”

他聲音不小,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輕蔑,“暫時”不會被殺掉的秦嶽斌抬眼看了看他,又灌了一口酒,殘缺的手握著酒瓶微微發抖,強自壓著心裏的憤怒。士可殺不可辱!他不明白景雙這究竟是打算做什麼,他寧願她殺了他。

景雙不理會他們那邊的喧鬧,坐在火邊研究了下方念珠帶來的方子,又問了莫越的症狀。大致猜測出唐季楓用毒的手段。

但畢竟沒有親眼見,景雙也有些拿不準。

寫了三張方子給方念珠,囑咐她先讓莫越吃第一張方子的藥吃一陣子,如果順利,就一直吃下去。假如有發熱現象,就換第二張方子,如果腹瀉,就換第三張方子。

實在不行,再找她。

景雙不再像以前那般待方念珠惡聲惡氣,方念珠放鬆了許多的同時,又覺得缺點什麼。

說完了解毒的事,方念珠猶豫了片刻,避開那些男人悄聲問景雙,“你能不能幫我看看脈象?嫁過去兩年了,還沒有身孕。”

“才兩年,這有什麼可著急的。”景雙不以為然,但仍然伸手搭上方念珠的脈搏。

雖然景雙是大夫,但畢竟是未婚大姑娘,她坦然,方念珠卻覺得跟她說這些很不好意思,她臉紅地解釋,“他比我大四歲,因我守孝,本來成親就遲,他父母都盼著抱孫子呢。他都二十七了。”

行走江湖的女人,風餐露宿,免不了多多少少有些虧損,不過不是什麼大毛病,景雙摸了摸方念珠的脈,說:“身體沒什麼大礙,慢慢來吧,日後飲食起居注意著些就是。是藥三分毒,能不吃還是別吃。生完孩子那些不調的毛病就好了。”

方念珠臉漲的通紅,想了想,還是說:“給我寫張促孕的方子吧。”

難得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景雙有點不高興,“不寫。我的方子那麼容易得的麼?不然你讓曆歲寒給你看去。”

“我不是不知好歹,隻是……”方念珠為難地歎了口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曾經的方大小姐,自然不會覺得傳宗接代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但如今嫁人了,也有不得已的難處。

景雙簡直覺得匪夷所思,“方念珠,你腦子被門夾了?居然說這樣的話。你身體又沒毛病,何至於急著吃藥也要生呢?晚兩年會死啊?我真是跟你氣場不和。”

她語氣不好,方念珠卻噗嗤笑了出來,“怎麼還是這個脾氣。”

“跟我講講你這些年在江湖上闖蕩的事吧?”她神色間帶著些黯然與向往,“我可真羨慕你。”

方念珠不跟她針鋒相對了,景雙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有什麼可講的,就跟江湖上傳的差不多唄。你呢?”

方念珠搖了搖頭,“在家裏守孝,孝期滿就嫁出去了。武藝都荒疏了。沒什麼可說的。”

景雙忍不住再次問:“衡山派的人對你好嗎?”

“還不錯。”方念珠垂眸。的確是還不錯,但這世上又會有誰像她父親一樣縱容她,把她捧在手心呢?曾經武林盟主的掌上明珠,如今隻是衡山大弟子的妻子罷了。

景雙想起當年方念珠比武招親,擂台一擺數年的盛況,全江湖的好兒郎都聚集在方家,在她的比武招親擂台上爭鬥不休。

連她的師兄,都盯著擂台,想過上去鬥一鬥。景雙不得不承認,當年她也曾羨慕過方念珠的。

當父輩的輝煌逐漸遠去,他們的路卻隻能自己走。

景雙忽然覺得有些氣悶,翻了翻藥囊,找出包毒粉扔給方念珠,“送你的,以後看誰不順眼毒死他。混不下去了就去投奔我。雖然我不喜歡你,但勉勉強強讓你跟著也是沒問題的。”

方念珠笑了起來,眉目間的英姿颯爽還帶了幾分當年的味道,收起了毒粉,“把解藥也一起給我啊。我知道啦,混不下去的時候回去找你的。”

“如果恨一個人恨的都要下毒毒死他了,還準備什麼解藥。”景雙嘟囔著,還是把解藥給了她,心裏也明白方念珠走的路跟她完全不同,估計這毒藥永遠用不上,而且她永遠也不會投靠她。

“跟你也沒什麼可聊的。我去洗澡了。”景雙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沒事的話幫我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