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中的荷花開著殘瓣,秋天將至,滿樹的葉子開始稀疏,趙容蓴冷冷看著趙芳靈,輕哼一聲,領著環佩轉身而去,路過采兒身邊時,才嗬斥道:“賤婢,還不隨我回去,難不成還要跪在這裏丟主子的臉?”
丟臉的主子,倒不是趙容蓴,而是一臉黑得滴出水的趙芳靈。
非是趙容蓴怕了趙芳靈,而是她並不想惹事生非,可她卻不知道,現在的趙芳靈早已將她看做搶了自己心上人的仇人。
從驚馬醒來到如今,已有一個多月,趙容蓴的記憶裏,再有兩日,就是西昌帝的壽辰了,她老老實實待在壽靈殿中,享受著兩日浮生閑暇。
不過閑暇時間總是過得如流水,轉眼表示七月初六。
含元殿歌舞升平,西昌皇帝趙全的五十大壽,西昌帝自詡萬古明君,他的壽辰自然是要普天同慶,辦得著實隆重,晚宴間,除了領兵在外的七皇子外,其餘諸位皇子盡皆進宮賀壽。宮裏的公主以及未成年的皇子們也早早起來準備。正殿之上,趙容蓴無奈地望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頭,目光越過重重帷幕,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夫君,廖瑨。
一襲白衣,斟酒獨酌,恍若置身於吵吵鬧鬧的人聲之外。
倒是一表人才!趙容蓴不準痕跡淺啜茶水,男席同女席相對,隔了兩層輕紗,廖瑨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來自趙容蓴的目光,反而像是在留意禦座之上的西昌帝。
同在女席上的趙芳靈憤憤盯著趙容蓴,那目光恨不得將眼前人拆吃入腹,可惜趙容蓴壓根不打算理她,不一會兒,趙芳靈偏過頭去點頭示意身邊另一個年輕女子,那女子便端著酒水起身。
聽著樂聲的一場戲一臉享受,眯著眼欣賞殿中的美人歌舞,倒是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小動作,趙容蓴心底冷笑,耐不住想動手了?
趙芳靈的小心思她倒不急著去理會,反而是繼續打量起西昌帝左手邊的美人,月夫人。
按照禮製,禦座右下乃是皇後之位,左下首,一般來說是貴妃或者太後,卻不曾想是月夫人,而僅次於皇後的德貴妃,卻是坐在女席之首,足可見西昌帝對其的寵愛之深。
原本趙容蓴對於西昌帝寵幸誰並不在意,但對於前不久月夫人的示好,她心底還是有些好感的,也有些迷惑。
身後忽然的響動,趙容蓴回頭一看,卻是環佩身旁站了個華裳女子,正是適才同趙芳靈耳語的女子,如果趙容蓴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戶部鄭侍郎的千金。
環佩不準痕跡地移了一步,恰好擋住了她的去路,很明顯,她是衝著趙容蓴來的。
見她手裏端著的酒杯趙容蓴便知道她們想耍什麼花樣了,於是歎了一聲,挽袖而起,走到環佩跟前,瞥了一眼那女子,將她眼底的慌亂收入眸中,冷笑一聲,率先發難,身子一傾,雙手越過環佩的身畔,“慌忙”地拉住眼前女子的裙擺,輕鬆地將那女子的裙帶拉散,並且兩個人以一種奇怪的姿態直直地倒了下去。
“公主!”環佩自然明白趙容蓴想幹什麼,眼疾手快一把托住趙容蓴的胳膊,卻沒有管那個一臉驚恐的女子。